“哗啦啦啦啦——”
水花四溅。
刚刚还跪在池边的白衣公子直接被拽下了水潭,滚烫的热水劈头盖脸地浇了林任一脸。
他能感到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道并未撤去,反而越收越紧,扯向那片如玉般的胸前。
满目水雾里,林任看到容敛已然变成金色的冰冷竖瞳,巨大的白色九尾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威压慑的他根本不敢乱动丝毫。
恍惚间,他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阿辞”
但这声掺杂着痛苦的叹息实在太轻太快,快到近似错觉。
辞?
听起来倒是像个人名。
就在林任浑身僵硬不敢动的时候,妖化的容敛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似乎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也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忽然失态,将人扯下浴池的动作,搭在白衣公子身上的手猛然发力。
这下,林任浑身湿透的衣服便化作碎裂的布片。
对于这种事情,妖族的接受程度都很高,于是林任便顺着下巴捏起的力道下仰头,被迫接受了一个漫长而充满掠夺意味的吻。
这是容敛第一次吻他。
林任欣喜地收紧手指,正准备搭上对方脖颈时,忽然对上一双带着还未褪去冰冷色彩的金色妖瞳。
男人停下了动作,神色阴鸷。
他一只手举着一块林任再熟悉不过的,刻着怒放佛莲的玉牌,语气听不出喜怒。
“这张玉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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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又是柳元。
没来由的,宗辞有些莫名的烦躁。
从山下回来后,他打坐了一晚,第二天天亮才走出房门。
按照约定,今日就是他和外门弟子王秉约好在山下见面的时间。
头一次,宗辞生出了反悔的心思。
要是他早知道柳元也来帮忙,并且还撺掇王秉来求他,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谁知道那个鬼域的高层在打什么坏主意?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可并不美妙。
旭日还未升起,远处的云层被朝阳染红,山间一只只巨大的飞鸟盘旋鸣叫,下面平台上的仙宫红墙白瓦,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圣洁感。
遥遥望着这片景色,宗辞深吸一口晨间清新的空气,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玄字房的房檐。
不知道为什么,前天晚上一别之后,他对天机门主为他把完脉后的反应有些隐约在意。
虽说是病入膏肓,难以医治,但也不至于把一向出尘缥缈,万物崩于前也不色变的千越兮吓到吧?
他正想走过去看看,结果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了端坐在桃花树下,直直朝向他的千越兮。
该不会是专门等他的吧?
宗辞被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到,连忙挥散后拱手致意,“门主,早安。”
“早。”
千越兮轻声应了一句,忽然道,“道友可是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