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事前没发短信告诉你在哪个厅?”
“我手机一入境就没用了。”
“……”
迟恒心道,这小舅也太不靠谱了,出远门手机可是很关键的联系工具,怎么不提前备一份呢?
“往这边走,在楼上。”陆铭衍的声音传过来。迟恒回过身,跟上去。
服务员在前边带路,很快就到达贵宾厅,推开茶『色』的玻璃门,迟恒看到满桌子的亲戚。
陆铭衍迎上去,将迟恒作为未婚夫郑重介绍给亲戚们。他们的婚事虽是在两个月之前就定下了,但并不是所有亲戚都知道,他们其中有些人瞧着迟恒觉着面生得很,并不是世家圈子里和陆家交往甚密的那几位。
心直口快的大表哥疑『惑』地问了句,“我记得跟铭衍定亲的不是苏家的人吗?这位是?”
迟恒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陆铭衍在他前面回答道,“他在苏家排行第三。”
“我知道苏家有一儿一女,小时候我还抱过他们。但这第三位少爷我还真不清楚了,似乎是头一次见啊。小迟,你介不介意跟我说一说?你是在苏家长大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迟恒轻轻摇头,“我不在苏家长大。”
众人心里咯噔一声,这该不会是私生子吧?
大表哥及时刹住话头没再接着问下去,但在场大多数人都能猜到。厅里骤然安静不少,气氛已然因为这番话而变得有些沉寂和尴尬。底下的人心中都暗暗有了计较。
他们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联姻另一方的地位可以不那么高,但一定要堂堂正正。怎么能变成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这绝对不行,有辱家族体面。心头一旦有了这个疑虑,大堂伯、二堂伯还有几个老一辈的人投向迟恒的目光中都带了些审视的意味。
“他不是……”陆铭衍正欲解释,但迟恒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自己上前一步,“继子和私生子,两者大概有本质区别吧?”他的声音轻缓,不卑不亢,但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继子?”二堂伯一听这个词便抬起头仔细打量了迟恒几眼,“这么说,苏老板是再婚了?”
站在一旁的陆母也连忙开口解释,“是啊,原来的妻子因病逝世,苏家的追悼会我们也去了,但你们当时没在北京,各忙各的,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哦,原来是这样……”僵硬的气氛顿时和缓不少,一众人脸上都重新挂上了笑。
误会一解除,一大家子继续相谈盛欢,众人各自落座,服务员上菜。
在座的虽说都是熟人,但暗地里较劲、攀比、嚼舌根那些肯定还是有的,尤其在得知迟恒只是苏家继子后,一些人的态度就明显冷淡敷衍起来。不过,迟恒的表现一直礼貌而又得体,让人挑不出岔子。
迟恒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谢棠跟陆家一直还算亲近,小时候经常往来。也就说,谢棠和陆铭衍应该是关系还算不错的哥们才对。但他们如今的关系显然不咋地,迟恒在机场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一家人能够团聚也是冲着即将举办的婚礼而前来祝贺的,所以坐在下座的两个年轻人是宴席的主角,那些对迟恒不怎么待见的亲戚也都一一站起来,要跟他敬酒。这要是在以前,他肯定大方爽快地接下并且回敬,但现在是特殊时期。
其实一开始迟恒自己也忘了那码子事,因为小家伙的存在感目前实在太弱,除了偶尔痛一下,没有产生其他很大的影响,所以,还未适应的迟恒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记着这件事。
是在连喝几杯之后,迟恒感到身体明显不太舒服,胃部似乎有轻微痉挛,尤其是腹部隐约有刺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能沾酒精。
旁人见他动作停下,脸『色』有异,调侃地问了句,“哟这么快就不行了?这战斗力也太差了吧!还以为你挺能喝的,该不会是想借口离席吧?”
迟恒缓了缓,“没有。”
“那接着喝啊!来来来!”对方跟他碰杯。
头一次见亲家,陆家大部分人都到场了,还有另一半亲戚都等着跟他敬酒,总不能敬一半留一半,这酒似乎不喝不行。
迟恒端着酒杯站起来,脸上还保持着笑意。陆铭衍却起身把他的酒杯截下来,自个一饮而尽,“他不行了,我代他喝……”
话音还未落,旁边几个年轻人哄一下就笑开了,“其他事你代代没问题,就喝酒你可不能代,你这一代啊,就显得我们没诚意。这是哥几个,专门跟即将要过门的弟婿喝的,不敬你,专门敬小迟!人都没二话呢,你干嘛多管闲事截杯子啊。快快快,快把酒杯还给小迟。”
迟恒压低了声音说:“你给我吧,我酒量还行,再喝一点应该没事。”他语气里透出的疲惫被沙哑的音调掩过,周围其他人都没听出来他有任何异样。
迟恒伸手去接自己的杯子,陆铭衍却纹丝不动,只是对其他人说:“抱歉,实在不能让他继续喝,他对酒精过敏。”
谢棠听到这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哟,这婚还没结呢,就开始……秀恩爱给我们看?”他又把视线转向迟恒,“过敏?还对酒精过敏,我怎么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