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仲平自然不知道学生们对他的意见,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是叹口气,苦口婆心地教导起来。
他并不愿意打学生,不想让他们受皮肉之苦,因为清仲平认为皮肉之痛固然能令学生们牢记己过,但无外乎是趋利避害,仍是野兽之行,并非是源自内心地反思,纵是一时改过,却难保终身之德行,甚至是适得其反,造就更加反叛之事。
自明日起学堂要放三天的假,一时无事,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走走停停,不时看向远方。
再反应过来时,已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民安堂前。
“又到这儿了,真是故人难忘啊。”
虽然知道旧忆中的人已搬走多时,但每次想要靠近这间屋子时还是有些踌躇不安。可明明在很早之前自己是不会这样犹豫的,就像走进自己家一般,以前的清仲平是能够很轻松地迈着大步进入民安堂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是在知道屋中的那个女孩儿有了心爱之人后才如此不安的,他不敢再靠近半分了。
他时时在想,假如自己早些来提亲是不是就能改变现状,她不必再嫁到城外,而是陪在自己身边,就像小时候那样。
可世上终究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就像他今日在学生们面前读的那篇文章一样,四季更替,冬天过后便又是春天,而人唯有从生到死,回不到过去。
“可春也并非是先前的那个春了。”
他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遗憾,可现在看来是要陪着自己一辈子了。
“罢了。她若安好即为我愿,又何必去想那些不切实际之事,徒增烦恼。”
刚想要离开,清仲平却敏锐地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放下复杂的情绪走了上去。
“这门上怎么没锁?难不成被人开了?”
清仲平的心猛然一跳,想:“该不会是她回来了吧?”
但又很快的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她爹娘去世多年,这里早就没了她留恋的东西,不过是间药铺,倒也不至于为了看这药铺一眼专门回来一趟,定然不是她了。”
“是贼吗?”
清仲平眉头一皱,心想这药铺是其爹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绝对不能遭受贼人的祸害,哪怕是丢失一丝一毫。
没有多想,清仲平轻轻地推门而入。
“吱呀。”
年久失修的木门传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屋内显得有些暗,隐隐可以看到三个人的身形。
清仲平怒喝着:“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
“谁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清仲平呆愣在原地,因为这道声音的主人他想了十多年,太熟悉了。
一个女人朝着他走来,面容逐渐清晰,虽然在时间的冲刷下容貌发生了些许变化,但清仲平还是一眼就将其给认了出来。
“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到女人的问话,清仲平的心凉了半截,他明白面前这个自己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人并没有认出他,于是苦涩地说:“兰姐,我是清仲平。”
“清仲平?”
兰佳慧思索了一下,忽然惊喜出声:“清仲平!你是平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