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他挂断电话。
“看好你的女朋友哟,恐怕没那么简单。”一直坐在杨墅身边静静听他打电话的女孩,在他结束通话后,带着好似幸灾乐祸的表情,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你懂什么。”他一腔怨气,白她一眼。
“哎哟,脾气不小啊。”她起身走开。
他退出光碟,开始给她安装一些电脑常用软件,心里觉得有些不妥,她可是老客户,都从她身上轻松赚走好几百了,跟她说话要客气点才好。她看起来笑吟吟的,似乎非但不以为意,还觉得他很有趣似的。
她再次出现在这间卧室里时,手里捧着托盘,盘里是几块切好的西瓜。她让他吃西瓜,他绷着脸说不吃,她极热情地劝他吃,甚至抓着西瓜往他的嘴里塞,他拗不过,只好接过一块吃起来。
“你干吗总梗着脖子?跟谁怄气似的。”
他闷头啃西瓜,瓮声瓮气回应:“脖子难受。”
“我给你按摩,我会按摩。”她的屁股离开对面的床沿,站起身,站到他旁边,用手指捏他的脖子,身体往他的肩膀上贴,胸口直往他的脸上蹭。
“你往后点儿,西瓜汁都沾你衣服上了。”他的脑袋往另一边歪。
“这破衣服,我穿一次扔一件。”她满嘴奢侈的口气,蛇精似的扭着腰,前胸继续往他的脸上蹭,让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衣服里面什么都没穿。
他一激动咳嗽起来,西瓜汁与西瓜籽儿从嘴里喷了出来,赶忙捂住嘴,可咳嗽停不住,西瓜汁水顺着手指缝往外流,很是狼狈窝囊。
她哈哈大笑起来,从纸抽盒里抽出纸巾递给他。
他站起身:“电脑搞定了,我走了。”
“别走嘛,再坐一会儿,我再给你按按,真的,我会按摩。”
“谢了,不敢劳驾。”他瘸着腿落荒而逃。
吃过晚饭后,他在卫生间里洗澡,出来后看见鹿鹿正歪着腿坐在床上,用一双可怕的眼睛逼视他。
“今天白天,你按摩去了?”她冷冷地问。
“没有啊?”
她手里拿着他的手机,扔过来。
他接住手机,心在不安地往下坠。
她说:“有人刚给你发过短信,你在洗澡,我看了,好像是个女的,问今天给你按摩感觉怎么样,如果感觉不错,让你明天还去她家。我翻了翻通话记录,你们俩这段日子有过好几次通话,所以你别跟我扯谎说这是条无聊的垃圾短信啊。”
“她找我给她修电脑,是个客户。”
“按摩又是怎么回事?”
“我做系统时,她给我按了几下脖子。”
“是我傻,还是你们疯了?”鹿鹿恨恨地叫了起来。
“她脑残、精神病,你不会信不过我吧?”
“我信你个大头鬼,你这个浑蛋。”她抓起枕头朝他砸过来,“趁我不在,看你在外面干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哪个女的会给上门修电脑的人按摩,你真拿我当白痴啊。”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都信任你,你怎么不信任我?”
“信任?我懂了,你在存心报复我!”她喊叫着,哭了。
争吵往往就是一场两个人情绪激动的辩论,谁能让对方觉得没理,谁就是胜利者。这很难,因为两个愤怒的人是失去理智的,这便需要他们不断地辩论,不断地重复自己的态度和道理。最后发现道理不大管用,只好依靠气势,依靠哭喊,依靠激烈的表达,依靠歇斯底里,依靠胡搅蛮缠,甚至依靠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