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卿的手势足足打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把所有的动作做完,他的左手本已经无法使力,初时还好,到后来手速越来越快,左手手肘处便开始阵阵刺痛,动作做到一半的时候,已经痛到几乎不能忍受的地步,他只能强忍着,把这一套表明身份的动作做完,已经全身是冷汗。
“晚辈白衣剑卿,代表家师,向顾前辈问好。”
白衣剑卿弯腰施礼,直起身的时候,他的左手缩在衣袖中,微微发着抖,已经完全无法动弹。
顾厉影一直看完白衣剑卿做完整个动作,都没有再发难,此时见白衣剑卿给他见礼,十分恭敬,他不由桀桀一笑,道:“原来是故人之徒,这可真是大水冲倒龙王庙了,坐。”
白衣剑卿在顾厉影左侧坐下,眼光扫过白大官人,微笑道:“家师曾多次对晚辈言道,顾前辈当年在江湖之中,也有赫赫之名,最值得称道之事,便是一诺千金,虽为凶人,也有大义,家师嘱咐晚辈,江湖之上,若是能见着顾前辈,务必要恭敬有礼,多向前辈请教。”
顾厉影大笑道:“小子,怪会说话的,老夫爱听,久未出山,江湖上小辈当道,能识得老夫威名之人,已不多矣。对了,令师近来可好?”
若让顾厉影知道当初在客栈放了一把火的人就是白衣剑卿,这满嘴好话他怕是一句也不会信吧。
“家师在梅山赏梅弄鹤,日子自是过得逍遥,晚辈近日正准备回去看望家师,只是……”白衣剑卿吞吞吐吐,看了看顾厉影,欲言又止。
“小子,有什么事情,爽快直说。”顾厉影是什么人,见白衣剑卿的目光不时扫过白大官人,心下已经明了三分。
白衣剑卿微微一笑,道:“那晚辈便直说了,小事一桩,只是想向顾前辈讨个人情,将在下的这几位朋友放了吧,晚辈回去,定然会禀明家师,当年顾前辈欠下家师的一份人情,便就此了结,您也不用再记挂在心上了。”
“师叔……”花妖娘一直站在顾厉影身后,此时一听急了,连忙附在顾厉影耳边道,“其他人都能放,只是这个白大官人不能放,他、他杀了您的三位师侄啊。”
她的声音虽低,可白衣剑卿和白大官人都听得分明,反应自然各不相同。白衣剑卿本来就是为了救人而来,那几个女人的死活他才不管,只有白大官人,他是一定要救出来,早在他说出相信白大官人的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认了,这个男人再怎么不堪,他偏就是放不下,否则,他又何必来,早抢回盟主令回洛阳了。
而白大官人,一听李、杜、凤三女有救,心里大为安心,自己的死活他已经不在意了,更何况,让白衣剑卿再救他一次,他就更加无颜以对。
“小子,老夫当年是欠令师梅山怪叟一个人情,既然令师仍然健在,这份人情也没有你来讨的道理,这个白面小子杀了老夫三个师侄,要饶过是万万不能的,不过……”
顾厉影摸着胡子,眼光在白衣剑卿和白大官人之间来回一扫,阴阴笑了。白衣剑卿和白大官人同时眼皮一跳,都有不妙的感觉。
“小子,你是故人之徒,又对老夫如此恭敬,老夫身为长辈,也不好没有见面礼,这个白面小子长得不错,老夫就送与你为男妾,那几个女人一并给你当侍婢,你可愿收?”
“什么!老魔头,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想……”
白大官人跳起来破口大骂,不等他说完,顾厉影一挥手,他身不由己地被推向白衣剑卿。白衣剑卿站起身,伸手一揽,将白大官人抱在怀里,顺手一指点中白大官人的哑穴,低声快速道:“若想救你夫人,权宜从事。”
然后他对顾厉影弯腰拜道:“晚辈心慕此人已久,多谢顾前辈成全。”
顾厉影仿佛办了一件得意事,哈哈大笑,对花妖娘道:“妖娘儿,去取纸笔,老夫要做个见证,让他二人当场写下婚书。”
“是。”花妖娘脸上也绽开了一抹恶毒的笑容,虽然她恨不得白大官人死,不过显然,顾厉影的这个法子对白大官人的打击,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荒谬,荒谬之极!白大官人气得脸上一片发青,然而他哑穴被制,武功也被制,既不能出声大骂,也不能反抗,他只能恨恨地瞪着眼前几个人,那婚书他是宁死也不会写的。
白衣剑卿发觉白大官人的身体因气怒到极点而微微发抖,便在他耳旁道:“权宜从事,何必发怒。”
至于是不是真的权宜从事,白衣剑卿心里自有打算,他的忍耐早已过去,要怪,只怪白大官人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把六女失踪的事情栽在他头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他,那他也不必再客气。顾厉影的主意是荒谬,他不介意就此顺水推舟,成就好事。
白大官人两眼冒火地瞪着白衣剑卿,这份婚书他绝不会写的,传出江湖去,别说他做不了人,就是外公,也要被人耻笑,堂堂流水剑客的的外孙,居然沦落到给人当男妾,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花妖娘此时已经把纸笔拿来,铺在石头上,对着白大官人道:“白公子,写吧,写了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