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巴陀表情深刻。“先生,我的意思是,某人不只是不喜欢你——某人——坦白说——非常讨厌你?”
奈维尔笔直坐正。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没有这种事。”
“想一想,史春吉先生。你没有丝毫伤害过任何人?”
奈维尔脸红起来。
“只有一个人我可以说是伤害过,然而她不是那种会怨恨的人。那就是我为了另一个女人而离开她的我的第一任太太。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并不恨我。她是——她是一个天使。”
督察长倾身向前。
“让我告诉你,史春吉先生,你是个非常幸运的男人。我并不喜欢这个案子对你不利——我不喜欢。不过,这是个足以对你构成起诉的案子!而且除非陪审员正好欣赏你的个性,否则你会上绞台。”
“听你说来,”奈维尔说,“好像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过去了,”巴陀说,“你得救了,史春吉先生,纯粹是侥幸。”
奈维尔仍旧以探询的眼光看着他。
“昨天晚上你离开崔西莲夫人之后,”巴陀说,“她拉铃找她女仆。”
他观望着等待奈维尔听出他的意思。
“之后……那么巴蕾特见到她——”
“是的,好端端地活着。巴蕾特在走进她女主人房里之前看到你离开屋子。”
奈维尔说:
“可是那把铁头球杆——我的指纹——”
“她不是被人用那把铁头球杆打死的。拉曾比医生当时就觉得不太对,我看得出来。她是被人用其他东西杀害的。那把铁头球杆是故意放在那里的,好让嫌疑落到你身上。可能是某个偷听到你们之间争吵的人,顺理成章地选你当牺牲品,或者可能是因为——”
他停顿下来,然后重复他的问题:
“这屋子里有谁恨你,史春吉先生?”
9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医生。”巴陀说。
他们在医生家里,跟刚从疗养院回来的珍·巴蕾特有过一次简短的谈话。
巴蕾特身体虚弱疲惫,但是她的说词相当清楚。
崔西莲夫人拉动叫人铃时,她刚喝完旃那时汁准备上床。她看了一眼时钟——十点过二十五分。
她披上睡袍下楼。
她听见楼下大厅的声响,从楼梯栏杆下望。
“是奈维尔先生正要出门。他正从衣帽架上取下雨衣。”
“他身上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他那套灰色细条纹西装。他表情非常担忧,闷闷不乐。他随便披上雨衣,然后走出去随手‘砰’的一声把前门关上。我继续走到夫人房里去。她的表情非常呆滞,而且不记得为什么拉铃找我——她经常不记得,可怜的夫人。
不过我帮她理理枕头,替她倒了一杯水,把她安顿得舒舒服服的。”
“她没有显得不安或害怕什么?”
“就只是累而已。我自己也累。一直打呵欠。我上楼去,一下子就睡着了。”
这便是巴蕾特的说词,看来似乎不可能怀疑她知道她女主人的死讯后所表现的悲伤和恐惧的真诚性。
他们回到拉曾比家,然后巴陀宣称他有个问题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