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他想起了什么。
“噢,对了,我找到了你的耳环——你昨晚掉的那个。”
他的手指探进口袋里。奥德莉伸出手。
“噢,好,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在阳台上?”
“不是。在楼梯附近,你一定是在下楼吃晚饭时掉的。晚饭时我注意到你没戴着。”
“我真高兴找回来了。”
她接过手来。汤玛士心想这个耳环对她那小巧的耳朵来说是太大太俗丽了一点。她今天戴着的一对也太大了。
他说:
“你游泳的时候也戴着耳环,不怕掉了吗?”
“噢,这些是非常便宜的东西。因为这个我不得不戴耳环。”
她摸摸左耳。汤玛士记起来了。
“噢,对了,那次老邦瑟咬伤了你?”
奥德莉点点头。
他们陷入沉默的童年记忆中。奥德莉·史但迪西(她那时的名字),一个细长腿的小女孩,脸凑向一只叫邦瑟、脚爪受伤的狗脸上想抚慰它。它狠狠咬了她一口。缝了几针。现在并没有多大的伤痕——只有小小的一块疤痕。
“我的好女孩,”他说,“几乎看不出疤痕。你何必在意?”
奥德莉停顿了一下,然后诚恳地说:“因为——因为我就是忍受不了瑕疵。”
汤玛士点点头。这跟他所了解的奥德莉相符——她要求完美的本能。她本身就是件如此完美的作品。
他突然说:
“你比凯伊美多了。”
她很快地转过头来。
“噢,不,汤玛士。凯伊——凯伊真的很可爱。”
“只是外表,骨子却不然。”
“你是指,”奥德莉有点感到好玩地说,“我美丽的灵魂?”
汤玛士敲敲烟斗里的灰烬。
“不,”他说,“我想我指的是你的骨架。”
奥德莉笑出声来。
汤玛士重新装满一烟斗的烟丝。他们沉默了将近五分钟,汤玛士不只一次地偷瞄着奥德莉,他看得很巧妙,她并没发觉到。
他终于平静地说:“有什么不对劲,奥德莉?
“不对劲?你指的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有点儿什么事?”
“不,没有什么事,完全没有。”
“有。”
她摇了摇头。
“你愿意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