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拉提莫和气地对屈维斯先生说:“我跟你顺道,先生。我要去搭渡船,所以会经过你住的旅馆。”
“谢谢你,拉提莫先生。我很高兴有你护送。”
屈维斯先生尽管已宣布了他要离去的意愿,却好像不慌不忙。他愉快地细细啜饮着酒,热衷于向汤玛士·罗伊迪探询马来亚那边的生活情况。
罗伊迪的回答非常简短。要问他这些日常琐事就好像问他什么重大国家机密一样困难。他好像陷入自己的心事中,难以分心回答问话。
泰德·拉提莫局促不安,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急着想离去。
他突然插嘴惊叫说:“我差一点忘了。我带了一些凯伊想要听的唱片来,就放在厅子里,我去拿来,你明天交给凯伊好吗,罗伊迪?”
罗伊迪点点头。泰德离开客厅。
“那个年轻人生性毛躁。”屈维斯先生低声说。
罗伊迪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我想,是史春吉太太的朋友吧?”老律师继续说。
“凯伊·史春吉的朋友。”汤玛士说。
屈维斯先生微微一笑。
“嗯,”他说,“我指的是她。他几乎不可能是——第一位史春吉太太的朋友。”
罗伊迪强调说:
“是的,他不可能是。”
然后,接触到对方怪异的眼光,他有点脸红地说:“我的意思是——”
“噢,我相当了解你的意思,罗伊迪先生。你自己就是奥德莉·史春吉太太的朋友,不是吗?”
汤玛士·罗伊迪缓慢地把烟丝装迸烟斗里。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的动作,有点像是把话含在嘴里地说:
“唔——是的。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
“她一定一直是个迷人的女孩吧?”
汤玛土·罗伊迪好像是说“唔——嗯。”
“两个史春吉太太同时在一个屋子里有点难堪吧?”
“噢,是——是的,有点。”
“对原先的史春吉太太来说处境艰困。”
汤玛士·罗伊迪脸色发红。
“极为艰困。”
屈维斯先生趋身向前。他的问题猛然爆了出来。
“她为什么来,罗伊迪先生?”
“这——我想是——”被问的人声音含糊不清,“她——不喜欢拒绝。”
“拒绝谁?”
罗伊迪为难地挪动身子。
“哦,事实上,我相信她总是每年这个时候来——九月初。”
“而崔西莲夫人要奈维尔·史春吉和他的新任太太同时也来?”老绅士的语气带着巧妙的政治场上的不易相信的意味。
“至于这一点,我相信是奈维尔自己要求的。”
“那么,他是渴望这次——团聚?”
罗伊迪不安地挪动身子。他避开对方的眼光,回答:
“我想是这样。”
“奇特。”屈维斯先生说。
“做这种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