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玛士·罗伊迪问她。
“你常旅行吗?”
“不,几乎没去过。”
他听出她话中隐藏着遗憾意味。
“你想去吗?”
“最想不过的了。”
他迟缓地回想她的生活,一直侍候一个老妇人。冷静、老练、优越的治事能力。他好奇地问:
“你跟崔西莲夫人住一起很久了吗?”
“将近十五年了。我父亲去世后我就来她这里了。他瘫痪在床上好几年才去世。”
然后,她回答她感到他脑子里真正想问的问题说。
“我今年三十六岁。这是你想知道的,不是吗?”
“我的确在想,”他承认说,“你可能——看不出你的年龄有多大,你知道。”
“这可有点模棱两可!”
“我想也是,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那忧郁、体贴的眼光并没移开她的脸上.她并不感到尴尬。他的注视并不令人感到自卑——而是真诚、体贴、带着兴趣的注视。她发现他的眼光停在她头发上,伸手摸摸那缕白发。
“这,”她说,“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我喜欢它。”汤玛士·罗伊迪简单明了地说。
他继续看着她。她终于以有点好玩的语气说,“好了,看够了吧,怎么样?”
他褐色的脸孔一阵泛红。
“噢,我想这样盯着你看是没有礼貌。我在想——想你真正是什么样的人。”
“拜托。”她匆匆站了起来说。当她挽着奥德莉的手臂走向客厅时说:
“屈维斯老先生明天也会来吃晚饭。”
“他是谁?”奈维尔问。
“路华斯·罗德介绍他来的。一位讨人喜欢的老绅士。他住在‘宫廷’旅馆。他的心脏衰弱,身体很虚,不过各方面官能都很好,而且他认识很多有趣的人物。他是个执业律师或是高等法院辩护律师——我忘了。”
“这里每个人都老得可怕。”凯伊不满地说。
她正站在一座高脚灯下。汤玛士正朝着她那个方向看,就像任何落入他视线中的东西一样,她引起他缓慢、感兴趣的注视。
他突然为她那强烈、激情的美吃了一惊,一种色彩鲜明、活力充沛的美。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往奥德莉,苍白、祥和,穿着银色的衣服。
他兀自微微一笑,低声说:
“红玫和白雪。”
“什么?”在他一旁的玛丽·欧丁说。
他重复说了一遍。“就像那古老的神仙故事,你知道——”
玛丽·欧丁说:
“非常恰当的描述……”
5
屈维斯先生赞赏地吸饮着手中的一杯红葡萄酒,非常好的酒。晚餐的菜做得也很好,吃起来非常舒服。显然崔西莲夫人跟她仆人之间相处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