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伊说:
“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奈维尔?”
他有点心不在焉地说:
“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
八月十日
“我的假就这么泡汤了。”巴陀督察长厌烦地说。
巴陀太太感到失望,不过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官太太,她已经懂得如何接受失望。
“噢,”她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想是个有趣的案子吧?”
“细想一下就不怎么有趣了,”巴陀督察长说,“外交部的官员吓得两腿直发抖——那些瘦瘦高高的年轻人到处像无头苍蝇一样地叫人不要声张出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必大费功夫就可以解决——而且挽救每个人的面子。不过这不是我会写进回忆录里的案子,如果我傻到想写回忆录的话。”
“我们的假可以延期,我想——”巴陀太太迟疑着还没说完,她丈夫就坚决地打断她的话。
“没这种事。你和孩子们到布列灵敦去——房间早在三月就订好了——不去可惜。至于我——等事情过了之后,我到詹姆士那里去度一星期假。”
詹姆士是巴陀督察长的甥儿,詹姆士·利奇督察。
“沙尔丁敦离东头湾和盐浦相当近,”他继续说,“我可以吹点海风、泡泡海水。”
巴陀太太哼了一声。
“我看比较有可能是他把你抓去帮他办案!”
“这种时候他们不会有什么案子——除非是一些妇女顺手牵羊的鸡毛蒜皮案子。再说詹姆士很不错——他的脑筋没有生锈,不用人家替他磨一磨。”
“噢,好吧,”巴陀太太说,“我想这样也好,不过总是叫人感到失望。”
“这种事是要来考验我们的。”巴陀督察长老调重弹。
第二章 白雪和玫瑰
1
汤玛士·罗伊迪一下火车便看到玛丽·欧丁在月台上等他。
他对她只有模糊的印象,如今再见到她,有点讶异地发现自己为她的矫健感到高兴。
她直呼他的名字。
“真高兴见到你,汤玛士。这么多年了。”
“谢谢你来接我。希望不会太打扰才好。”
“一点也不,恰恰相反,你会特别受欢迎。那是你的搬运工吗?叫他往这边走。我的车子就停在尽头。”
行李箱都搬上了“福特”车上。玛丽开车,罗伊迪坐在一旁。汤玛士注意到她是个好驾驶,手脚灵巧,小心避车,同时距离、方位判断力很好。
沙尔丁敦离盐浦七哩路。他们一离开市区,开上大路,玛丽·欧丁即重提他来访的话题。
“真的,汤玛士,你正好现在来真是有如天意。事情有点棘手——而一个陌生人——或者该说是局外人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有什么麻烦?”
他的态度如往常一般漠不关心——几近于懒散。他问这个问题的语气,让人觉得是出自于礼貌,而不是因为他真想知道。这种态度对玛丽·欧丁特别受用。她很想跟一个人谈谈——不过她宁可跟一个不太有兴趣的人谈。
她说:
“呃——我们陷入有点棘手的处境。奥德莉在这里,你也许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