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种地步也没什么好再活下去了,最简单,也是最干净利落的方法就是一死百了,我的生命时我自己或对任何其他人都没什么好珍惜的。”
小护士喃喃说:“这可难说。”
他笑出声来。他现在情绪比较好了。她那天真无邪的固执令他觉得有趣。
“我的好女孩,我对任何人有什么用处?”
她慌乱地说:“这可难说。你可能会有用——有一天……”
“有一天,不会有这么一天了。下一次我会有把握。”
她断然地摇摇头。
“噢,不,”她说,“如今你不会再自杀了。”
“为什么不会?”
他会再来一次吗?他真的想自杀吗?
突然之间,他知道他不会再做。不为了任何理由,也许确切的理由是她出自她特殊的知识所说的那个,一个人是不会重复自杀的。
然而如此一来,他更感到决心想逼她承认在道德方面说他是有权自杀的。
“不管怎么说,命是我自己的,我高兴拿它怎么样就有权拿它怎么样。”
“不——不,你没有这个权利。”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我亲爱的女孩,为什么?”
她脸红起来,她的手指玩弄着挂在颈间的黄金小十字说:
“你不了解。上帝可能需要你。”
他睁大双眼凝视——吃了一惊。他不想扰乱她孩子般的信念。他嘲讽地说:
“我想有一天我可能阻挡住一匹狂奔而逃的马,救了马上一位金发小孩一命——是不是这样?嗯?”
她摇摇头。她尽力试着说出心中十分鲜明但却难以言传的想法。
“也许只是在某一地方——不做什么——只是正好某一时节在某一地方——哎,我无法说出我的意思,但是你可能正好——正好有一天走在街上,而且因此正好完成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也许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位红发小护士来自苏格兰的西海岸,她的一些家人具有“透视力”。
也许,她隐隐约约预见了一幅景象,一个男人在九月天的夜晚里,走在一条路上,因而挽救了一条人命,使之免于惨死……
二月十四日
房里只有一个人,而且一片静寂,惟一能听见的声响是这个人手上的笔在纸上一行行划过的声响。
没有别人看见纸上所写的,如果有,他们几乎不会相信他们眼睛所看到的。因为这个人正在书写的是个周详的谋杀计划。
有些时候肉体知道心灵在控制着它——它听命于那控制着它行动的异样东西。有些时候则是心灵知道它拥有且控制着肉体,同时利用肉体达到它的目的。
坐在那儿书写着的人是处在第二种状态中,这是个冷静、聪慧、控制自如的心灵。这个心灵只有一个想法和一个目的——毁灭另一个人。为了达成他的目的,他正在纸上严密地演练他的计划。每个偶发性、每个可能性都考虑到。
这件事非得做到完美无缺不可。这个计划,就如同所有的好计划一样,并非一成不变的,在某些阶段有某些变通的行动可供选取。而且由于这是个顶尖的心灵,它了解必须为不可预见的事物预作心理准备。不过主线已经清清楚楚地抓出来而且严密地审核过,时间、地点、方法、对象……
这个人抬起头来,拿起写好的计划,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