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呼唤冥冥中那缕若即若离的魂魄,渡入丹药——
就在此时,洞府的大门发出一声尖锐的、濒死的厉啸,轰然倒塌。
方明舟的动作一顿,笑容僵在脸上:?
噪杂的、属于外界俗世的声音顷刻灌入耳蜗。
清朗的鸟鸣声,落叶在足底破碎的声音,风吹动树梢的声音
以及吵吵闹闹的推搡。
其中一个有点惊慌:“帝君您怎么能直接把门卸下来?”
这声音好生耳熟,方明舟想,是很想照顾她的感觉。
另一道声音很冷漠:“推不开,恐怕是生锈了,便直接卸下来省事许多。”
这声音也很耳熟,方明舟想,是很想给他两拳的感觉。
没等方明舟理清楚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一阵嘈杂,仿佛有千军万马闯进来,几乎要将他的洞府踏平,灼眼的阳光随着这帮土匪横冲直撞倾洒了一地,照出他惊愕的神情。
有人一把箍住他双臂,动作熟练,反剪在他身后,口中说:“我抓住他了。”
方明舟脑子都是木的。
抓住我?他想,抓我干什么?炼丹违法了?用的你家药材?
他想抬头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奈何日光一时太刺眼,没能看清楚。
紧接着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人冲了进来,那第二个人委实是一点也不客气,闯入别人的洞府,还很不爽的样子,口中愤恨地“啧”了几声,直奔炉鼎,而第三个人倒是相较于他要礼貌许多,途径被箍得严严实实的方明舟时,还朝着他挥了挥手,笑了一下。
然后是第四个人,第五个人。
第四个人一进来就目标明确地朝冰棺冲去,手持禅杖,方明舟倒是将他看清楚了,主要是脑袋反光,能猜到是个佛修,至于这第五个人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也追去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
眼见着他们打开了冰棺,方明舟才登时反应过来,剧烈地挣扎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洞府!”他大骂道,“我就快成功了——不要碰我的鼎,也不要碰冰棺!都给我住手!我炼制丹药这些年没有招惹任何人,你们都——”
箍住他手臂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挥手将洞府外的阳光敛去。
他的声音很冷静,很平和,也很熟悉,说:“方长老,我是徐沉云。”
方明舟一下子哑了火,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