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莫名其妙。
这原本该是他和唐姣之间的博弈,他们约好彼此之间都不动真情,那么就不要动,看看对方的理智会在什么节点上逐渐侵蚀溃败,看看到底是哪一方先成为毁约的那方。
说实话,白清闲有自信磨得唐姣先开口承认她是输的那个人。
这样,从一开始她戏耍自己,让自己误以为她真的就是一掷千金的雇主,到地域探索之际她贸然往自己手里放了几枚灵石,摸了他的耳朵,再到她一本正经地、冷静地询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双修对象他在她这里吃过的瘪,都能借此机会一并奉还给她。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出现第三个人?
白清闲低垂眼睫,想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剑修,下意识舔了舔后槽牙。
他竭力摆脱掉那些让他心情烦躁的念头,继续想下去。
一并奉还之后,他和唐姣就两清了。
嗯,两清,然后呢?然后就此分道扬镳吗?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发展,至少此时此刻的他不愿意。
那他想怎样?不知道。
或许那些损友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个别扭的人。
他连自己的想法都看不清,却想让唐姣帮他看清。
说到这个——白清闲环顾四周,想,唐姣怎么还没来?
她一向准时,几次与他一起探索地域都没有出现过迟到的现象。
怎么今天来得这样迟?他不由得怀疑,她不会是半途被狼叼走了吧?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熟悉的身影慌慌张张地闯入了视野。
小姑娘气喘吁吁,像是赶过来似的,看到白清闲,就朝他挥了挥手——白清闲的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走过去,听到她嗓子有点低哑,鼻音黏重,说道:“我来迟了。”
白清闲问:“你生病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触她的额头。
唐姣下意识躲了躲,发梢被风吹动,带起耳垂上的小剑轻轻晃了晃。
白清闲的目光随着追过去,看到那是一柄银白色的剑,颜色倒是十分清雅。
她清了清嗓子,想来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声音还是较她平日里的声音来说更嘶哑,像是原本敲落在瓷碗里的碎冰溺在了黏稠的蜜糖里,咬字很轻,尾音都是稠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昨夜有些着凉,身体略微不适,所以这时才姗姗来迟,让你久等了。”
白清闲这才将目光挪开,重新放在唐姣的身上,“所以才穿得这么严实?”
唐姣闻言,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处扣到最上边的绳扣,软玉般的手指一勾,顺势将微散的头发捋到了另半边肩头,任由那些发丝纠缠、垂落,点点头说道:“嗯,是的。”
白清闲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忽然觉得心潮涤荡。
他和唐姣在一起的时候,修炼完毕,唐姣懒洋洋地打着呵欠穿衣,白清闲斜靠在床沿上盯着她——她的后颈上还有他悄悄咬的痕迹,一头长发比现在还要凌乱,红衣罩住白玉,好似残霞藏月、烟笼红塘,然而,即使如此,她给他的感觉也没发生太大变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