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烟消云散才好。
所有曾在她感到煎熬的往事中停留过的人都消失才好。
“我以为我真的要死在那里了,忍不住一直掉眼泪,很害怕,也很茫然。”唐姣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释然,“但是却有一个剑修救了我,她给了我一枚回春丹,就径直走向了纷乱的源头,我甚至没来得及对她说谢谢师兄,你猜猜那个剑修是谁?”
徐沉云说:“既然你这么问了,说明是我认识的剑修?”
唐姣点点头,“而且,还是大师兄非常要好的友人。”
徐沉云思考了一下,“会做出这种事的人,莫非是江赴亭?”
唐姣说:“对,就是江师姐。我那时候只看到了她的剑,没看到她的长相,若不是在师兄的意识中看到她的剑,我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姓名呢,现在想起来觉得好巧。”
徐沉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唐姣问他:“师兄,你怎么了?”
徐沉云说:“小师妹,你知道吗?剑宗是没有丹修的。几十年前,江赴亭教你的柳师姐剑术,你的柳师姐偶尔就会从宗门购入丹药过去同她交换,江赴亭不甚使用丹药,平日里就都存下来了,如果我没猜错,她那时给你的回春丹,正是方长老所炼制的。”
唐姣仔细将这关系一梳理,也愣了,“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该说是巧合,还是该说是冥冥中的注定?”
徐沉云握住唐姣的手,垂眼看去。
月光下,她的指缝间确实只有常年炼丹留下的茧,不见其他伤痕。
“我到现在还十分心有余悸,我很庆幸那时候你遇到的是她,也很庆幸她能够遇到你如今我才能见到你。”他缓缓说道,“过段时间,你想与我一起见见她吗?”
“如果师兄能带我去见见她,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也想当面感谢她呢。”
唐姣说着,翻过手腕,小指轻扫过他的掌心。
“师兄还记得,我曾在你意识深处说过,你并没有完全抛却过往吗?”
徐沉云说:“我记得。”
“我很少跟别人剖析自己,也很少试图去了解自己。”唐姣看着他的眼睛,“其实那句话,我实在是感同身受,因为,即使是我的身上多多少少也烙下了前尘的沉疴。”
她是那样的急于证明自己。
她并不比任何人差,她不该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尽管没有人催促她,没有人追赶她,但唐姣总觉得自己在被催促着,在被追赶着,而当她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竟是自己——女孩很急切地说,往前跑,继续往前跑吧。
这种急切如影随形,即使到现在,比起依靠别人,唐姣仍然更想依靠自己。
“我是丹修,但是我有自保的能力。”
“我不需要帮助,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