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药王谷的时候,隔着玉牌对他说,我会努力追上师兄的。
而那时的徐沉云受困于阴火,不知是真情还是实意地回道:我期待着那天到来。
徐沉云明显也回想起了这件事。
他轻笑道:“那时候,我可没有料到你能够成长到这个地步。”
唐姣说:“看来我还是成功地吓到师兄了?”
“比起说是惊吓,倒不如说是惊喜。”徐沉云声音温和,“你似乎无师自通,知晓如何释放魅力,所有人都甘愿成为你的陪衬,即便是我,也免不了成为你的裙下臣。”
唐姣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只当她是师妹而已,她只当他是师兄而已。
这不是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事吗?
是他亲口提出的,也是她亲口答应的。
他们之间只能是师兄妹,不该有别的多余情愫。
可他说他是她的裙下臣。
她在脑海中翻阅了百余本合欢宗秘籍,也没找到他这句话的出处。
既然并不是秘籍中的某句话,难不成是他的真实想法?
唐姣迎着徐沉云的目光,善辩的唇舌忽然变得僵硬。
她想问——“裙下臣”是什么意思?这话你也对别的女修说过吗?究竟是你有意,还是我多心——转而又想,若是真问出口了,就是越界了,二十年来,他们默契地都没有谈及当年的群门宴,保持着时近时远的奇怪距离,没有一人敢当那个先说出口的人。
那件因为年少无知而发生的荒唐事,现在竟然变成了无法触及的禁忌。
唐姣的嘴张开,又合拢,如此反复好几次,最终——
最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本来她刚从被窝里出来,浑身热乎乎的,像是暖炉,所以当徐沉云问她冷不冷的时候,她回答了不冷,不过在外边淋着月光对坐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不免感觉到了冷。
徐沉云一愣,旋即忍俊不禁。
他问:“有点冷?”
唐姣说:“嗯,有点。”
徐沉云松开她,取了一旁的袍子过来,披在她身上,系好绳扣。
“现在还冷吗?”
半张脸都被火狐毛挡得严严实实,暖和得很。
于是唐姣摇了摇头,说:“现在不冷了。”
不止不冷了,那个不合时宜的喷嚏将方才酝酿的气氛也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