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牵动,晁枉景花了很长时间终于逃出去几里,又在瞬息之间惨遭拉回来,他几欲崩溃,白衣男子将他拎起来,拖向空中,那根锁链就在他的血肉间翻搅,疼得他快要昏迷,意识模糊之中,他听到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说:“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一案吗?”
晁枉景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浑身一个激灵,寒意直窜天灵盖。
他的眼中射出极其怨恨的情绪,整个人都褪去了方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似回光返照,白清闲心里讶异,好心好意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锁链,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唐姣!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晁枉景疯狂地吼叫道,“你果然不安好心,师兄还说你是为了我考虑,说你心胸宽广,将以前的事情翻篇怎么可能?你还要怎么样?将我害得卧床十年,如今又想要祸害宗门了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白清闲适时地重新捂住了他的嘴,没有让他继续骂下去。
否则,什么“妖女”,什么“毒妇”之类的词汇就要蹦出来了。
他听到那侧的女子嗤笑了一声,很不屑一顾似的,也不打算回应这些谩骂。
她习以为常:“这种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硬气了。”
白清闲笑眯眯说道:“没关系,老板,我替你出气好不好?”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然而白清闲的心里却将晁枉景方才喊出的那个名字默念一遍。
唐姣——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
在意料之外,自己对这个名字并不是很熟悉。
那么,她又是怎么成为影阁的贵客的?白清闲眸光渐沉。
老板无所谓道:“你松手让他掉进兽群里吧。”
白清闲当真松了手,失去了牵引,沉重的躯体立刻向下坠落,锁链噼啪撞响,如同催命的符咒,眼见着晁枉景落入兽群,像是一滴水没入汪洋,很快就消失了。他收回锁链,静静地看了一阵,獠牙撕裂血肉的声音簌簌作响,垂死的怒吼声被更嘹亮兴奋的猎食声掩盖,呼吸声断断续续的,一声接着一声,最终连不成线,湮灭在横贯的狂风中。
他向唐姣描述道:“兽群逐渐散去了,嗯,我下去看看,只剩下一具骨骸躺在血泊中,被吃得干干净净了呢,不用我来料理后事了,他死的时候大概很痛苦,嘴还是张开的,面朝上方,像是要说什么。这一幕我用法决记录下来了,等会儿传给老板你看。”
唐姣说:“好。”
下一刻符箓那端果然传来一道法决,她看了看,和白清闲描述得差不多。
将法决掐灭在指间之际,唐姣想,这样就结束了。
当这天真正来临时,她只觉得稀松平常,如以往度过的任何一天,没有特别之处。
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把柄掌握在别人手中,真正是无惧无畏,永诀后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