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涛喃喃道:“调兵遣将的事情倒还好说,只是赦免教中元老非得教主出面方合规条,我怕……”
任逍遥打断道:“这好办,我帮菲芸稍加易容,包管没人看得出破绽,倒时以龙教主身份不光可以安抚诸位元老,还能前往四门督战,以安军心。”
任逍遥矗立城头,望着蝼蚁般退却的辽军,内心感慨万千,赞叹道:“今天我总算识到什么叫做‘天极兵精甲天下’,号称辽军虎狼之师的辽军竟无半点还击之力,不消大半个时辰便开始撤退。”
龙菲芸淡淡道:“这批辽军只是先锋,后面起码还有十几万的主力部队。”
刘易钧笑道:“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举凡在战略上有重要意义的城池,均是高墙深壑,易守难攻,故以孙武的用兵如神,仍以攻城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太祖皇帝建国时着力将巽风城打造为关中门户,不仅开凿深逾九尺、宽达六丈的护城河,更以条石、糯米浆构筑成不惧木驴、冲车的坚固城墙。先教主继任大位后,秉承先帝遗诏,矢志不移的加强军备,瞧……城头堡垒遍布,角楼四立,女墙、悬门、瓮城鳞次栉比,加上数量充足且威力惊人的守城工具,别说辽军只有区区五万之众,便是多上十倍也休想越雷池半步……当然,若是绝杀阴谋得逞,那又自当别论。”
龙菲芸缓缓摇头,一字一顿沉声道:“若是耶律斜轸担任主帅呢?”
刘易钧浑身剧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九章 兵临城下
任逍遥好奇心起,追问道:“耶律斜轸!这人很会领兵么?”
龙菲芸苦笑道:“岂知是会领兵……唉,怎么说呢,他在大辽的地位比起爹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人十五岁从军,随北府宰相萧千征乌古、室韦等部,后率兵西伐党项、南拒本朝,其间百战百胜、未逢一败,深得辽主器重,命节制西南面诸军,为南院大王。杨业杨老令公就是被他围困撞李陵碑而死,本朝数次伐辽亦为其所挫。”
刘易钧续道:“二十年前,圣上御驾亲征,挥师北进,易州、涿州、顺州、蓟州先后归附,燕云十六州之地指日可下。岂知耶律斜轸领兵我军后方,力保幽州不失,又与赶来支援的耶律休哥、耶律沙内外夹击,于高梁河大败我军,斩首两万余,我军连夜南退,争逃奔走,从此闻耶律斜轸之名而心惊胆丧。”
“哼,杨老令为耶律斜轸所乘,全因潘美、王侁陷害,置其于必败之地;高梁河一役,若非我本教全军驰援五云山,耶律斜轸焉能得胜。这家伙所以和教主齐名,无非因为十几年来教主忙于教务,把守檀渊的一直是杨家军,否则……哼哼!”
张风不知何时走上城楼,来到众人身后,冷笑道。
任逍遥正自愕然,龙菲芸解释道:“朝廷诸路兵马都曾饮恨耶律斜轸之手,即使是威震边关的杨家将也奈何他不得,唯独我们天极军尚未与他交手。”
任逍遥笑问道:“张老弟,若让你领虎翼军单搠耶律斜轸,你敢不敢?”
张风摇摇头,据实答道:“耶律斜轸亲自训练的三万虎豹骑乃大辽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人人训练有素、身经百战,虎翼军不过八千之众,焉能与之匹敌。”
任逍遥眼睛明亮起来,双目灼灼生辉,面向龙菲芸道:“同样从本教挑选三万人马,不知是否有一拼之力。”
龙菲芸无可无不可的微耸肩头,洒然道:“一日没有正式交锋一日便不知道答案,但我坚信爹爹穷毕生心力训练出的天极军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报——”
正说着,高洪亮人如其名般洪亮的声音遥遥响起。
任逍遥、龙菲芸心中一动,愕然回头。
“教……教主!”
高洪亮大步冲上城楼,俯身下拜道,“终南山以北发现辽军主力,人数约在二十五万至三十万间。”
任逍遥动容道:“何人为帅?”
高洪亮颤声道:“耶……耶律斜轸!”
众人问言愣立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唯独任逍遥哈哈大笑,引得龙菲芸、张风、刘易钧、高洪亮面面相觑。
龙菲芸诧异道:“你……笑什么?”
任逍遥油然道:“此战无论辽军由谁统率,都必败无疑,耶律斜轸一世英名即将丧在巽风城外难道不值得发笑么。”
龙菲芸问言大呀,不解的问道:“这仗即使让爹爹指挥也未必有十成把握,你凭什么认定我们就一定能赢呢?”
任逍遥挥挥手,示意高洪亮继续打探,含笑解释道:“辽军三大弊端,其一,劳师远证,奔袭千里,兵马疲痹不堪;其二,贪功冒进,后患未除,沿途各藩镇兵马随时可能来援;其三,舍本逐末,避长就短,放弃拿手的平原野战转而攻城,其中任何一条都是兵家大忌,耶律斜轸却半点不落的全犯了。
任逍遥缓口气,续道:“相反,我军则有三大优势,其一,据城坚守,拥有强大的防御公事以为依拖;其二,以逸待劳,全军上下状态饱满、斗志旺盛;其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耶律斜轸的战法战略,菲芸你定知悉的一清二楚,而耶律斜轸或许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更加猜不到我会如何用兵。”
“说的好!”
南宫不败爽朗的笑声自耳畔响起。任逍遥转身一看,赫然正是独孤宇、南宫不败、熊啸天、肖星辰、叶知秋等人。
“诸葛……诸葛先生!”
瞥见南宫不败身旁的诸葛文杰,任逍遥大喜过望,心中仅存的几分犹疑瞬间敛去,天极教十万精锐配合“再世孔明”的神机妙算,大辽纵起倾国之兵到来又有何惧。
众人相互施过礼数,诸葛文杰轻摇羽扇,捋须笑道:“逍……任教主对敌我状况的分析十分透彻,但还有极其重要的一点没有说到。”
在听雨轩中他逍遥逍遥的叫惯了,一时还真改不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