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吆喝着将酒送到。
“给我也来十斤。”
楼梯口倏地出现位举止从容的紫衣少年,悠然道。
任逍遥目光一亮,此人年在二十许间,相貌英俊,谈吐不凡,沉着冷静中透着股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高傲秉性,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蕴藏着深刻的洞察力,令人不敢逼视。
“兄台好酒量。”
任逍遥有心与紫衣少年结识,吩咐酒保取过杯筷,移到他席上坐下,含笑道。
“彼此彼此。”
紫衣少年目光灼灼的审视着任逍遥,欣然道。
“兄台,请。”
任逍遥为紫衣少年的杯子添满酒,徐徐道,言毕端起自己的杯盏,一饮而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紫衣少年双目精芒大盛,放下酒壶,凝望杯内荡漾的烈酒,沉声道,“既然要喝,就得喝个痛快,用杯盏作甚。”
说着抓起酒坛,咕嘟咕嘟的便喝了起来。
任逍遥见他这般豪爽,哈哈大笑,亦抓起酒坛,朗声道:“好,酒逢知己千杯少,干。”
他俩整坛整坛的喝,不多时二十斤上等花雕已然下肚。
任逍遥正要招呼酒保再上几坛,楼下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但觉足音凌乱却又雄沉浑厚,显然来者并非一人,且武功不弱。
第二章 鲁东四凶
“小二,来盘牛肉。”
为首的大汉一上楼便高嚷道。
任逍遥侧目瞥去,只见他手持鬼头刀,满脸横肉,长相极是粗豪,心中不由一动,暗道:“瞧此人模样,似是鲁东四凶中的老大‘雷公破’李天霸,不知其余三兄到了没有。”
正想着,后头又跟进几人,走在前面那人又矮又胖,背上背着根四尺余长的镔铁短棍;中间的青年文士瘦高长面,魁伟魁伟,腰揣一对判官双笔,瞧来颇为顺眼;最后一人獐头鼠目,体形猥琐,容貌凶恶丑陋,予人猴精般的感觉。
“好家伙,四凶可都到齐啦。”
任逍遥心中一惊,“他们的地盘远在山洞,千里迢迢的跑来衡山干嘛。”
“叶知秋,你约我们兄弟来这作甚?”
李天霸大喝道。他本名李一虎,原是甘陕巨盗,人称‘雷公破’,这倒不是说他武功了得,而是形容他脾气暴躁,如同雷公一般。十年前,李天霸惹上泰山四老之一的玉空,只得隐姓埋名躲到鲁东一带,期间结识了不少黑道好手,于是重新开山立柜,重又做起那没本钱的买卖。
使棍的矮胖子名唤徐超,外号“密不透风”开山杖法的修为颇是不弱;中年文士“石破天惊”石涛,看起来像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其实确是个臭名昭彰的采花贼;猴精般的汉子乃四凶之末“勾魂爪”刁铁民,他的武功虽不及其余三人,但却阴险卑鄙,为人狡诈。四人结为兄弟后,一味杀人越货,强抢民女,不知在鲁东做下多少恶事,莫说官府拿他们没辙,就连一些帮会门派也不敢随意招惹。
任逍遥骤听“叶知秋”三字,惊骇之情溢于言表,眼前的俊秀无匹、神采奕奕的紫衣少年竟是与自己同列武林四秀之一的南七北六十三省绿林盟总瓢把子叶知秋。
叶知秋冷笑一声,举掌拍在桌上,两只杯子同时粉碎,酒坛却奇际般完好无损,仰天长笑道:“当日我在绿林大会上说得清清楚楚,大宋境内各处山寨日后不得再做欺压良善,违背‘三劫三不碰’规条的案子。谁想你们四个竟视若无睹,上月初八公然劫了威远镖局总镖头周易亲自押运的十万两镖银。若只为财倒也罢了,你们却连周总镖头那十四岁的小女儿也不放过,将其轮奸至死。我叶知秋身为十三省绿林盟总瓢把子,若不对此加以严惩,有何颜面去见天下百姓。”
“我……我等已经山寨解散,为何你还穷追不舍。”
石涛颤声道。
“哼,欺辱妇孺乃绿林大禁,四位在江湖中混了几十年,不会不知道吧。”
叶知秋冷笑道,“今天约你们来,就是想作个了断。”
“格老子的,别以为我们怕你。”
刁铁民大怒道。
“你们要是怕我,恐怕早已逃到天涯海角去了吧。”
叶知秋敛去笑容,冷哼道。绿林大会当日,四凶并未亲临,自然也就不知他的厉害。所以解散山寨,完全因为他们的暴行引起了杨文豪、陈霸山、张东华等绿林大豪的一致谴责,再也无法在鲁东立足。
“叶知秋,你想怎样?”
李天霸倒底是四凶之首,表现除应有的沉着冷静,沉声问道。
“主凶自刎,余者各断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