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下来了,侧过脸去掩饰要发作的表情,口是心非道:“我会听从你的安排1
一个完全隐身在黑暗中的神秘影子正静静地倒悬在巨洞之顶的钟乳石柱末端,他一动不动在这个位置似乎已经倒立了很长的时间,仿佛与整个大型的钟乳石柱都融为一体,就连从穹壁上
爬过的地穴蜥蜴也常将他错当成是钟乳石的一部分,这也为他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他很快就有了动作,当看到我与康迪斯纳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幽暗地穴的通道时,他突然从几十米高的钟乳石末端落了下来,在空中漂亮地翻了几个筋斗便无声地着落在地,从他身上
慢慢抖下的是一片片壁藓虫破碎的藓壳。
虽然我对幽暗的地下洞厅里不停闪烁的钟乳石有着很强烈的好奇心,但这种景象看多了却也觉得枯燥泛味,我甚至开始理解为何康迪斯纳会对这些光怪陆离、色彩缤纷的钟乳石一直都能
保持着孰视无睹的状态。
现在,困扰我的已经不再是沉滞抑闷的空气、弯曲复杂的通道、阴森幽暗的洞穴,而是眼睛无法习惯这晕暗地穴的环境,时常为了看清脚下的道路和身边的地形而频繁地运用鹰眼术,次
数多了就容易造成头昏脑胀,真不知道那些与亡灵族为伴的黑精灵是以怎么样的耐心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度过这充满危险和恶臭的的黑暗生活。
通道的宽度不停地发生着变化,有时宽得甚至有一个洞厅那般巨大,有时却一下子窄得只有我的肩宽,每一次前进我都得挥起手掌将两壁凹凸不平的岩石削平整了才能挤身过去,不过也
有被卡在一半、进退不得的尴尬时候,那情景真可以用苦不堪言来形容,不过唯一让我感到宽慰的是,地面始终是向上倾斜的,也就是说我离地面越来越近,也离我的希望越来越近。
康迪斯纳在前面领路,为了不让我落了太多,它时常会在通道的转弯处停顿一下,好让我看清前面的路,不至于跟丢,不过我发现它停顿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甚至在我几乎都快撞到它
背后的时候,它仍固执地停顿下来,看它如临大敌的样子,连我都感到紧张起来,可是当我用体察术去感知周围的动静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里安静地可以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耳
边除了风缓缓流动的声音,就只有不知名怪物微弱的磨牙声了。
“我们被跟踪了!”康迪斯纳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大吃一惊,它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我差点儿就要从地上跳起来,“就是这家伙杀死的壁藓虫,不过我肯定他不是亡灵!”
“那他是人类吗?”听到它的后面那句话,我不安的心稍微松懈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担心起来,如果那家伙是个黑精灵或是堕落精灵,我们还是有麻烦的,现在,我可什么麻烦事情也不
想再招惹了。
“我不知道!不过那家伙杀死我的邻居壁藓虫,我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康迪斯纳的眼睛不时闪着冰冷的光芒,虽然它是一个亡灵,但我发现它与正常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多大的区别,有
时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认为它也是和我一样有血有肉的人,但是当它那从来不带情感的声音从冷冰冰的喉咙中发出来时,我又分明感受到它身为亡灵的冷漠。
只听它磨拳擦掌继续道:“这是我和他的私事,谁也不许掺和进来,否则别怪我的手下无情!将你送到铁尼欧巴的墓洞之后,我自然要找那个可恶的家伙算帐!”
我当然很欢迎它并没有将我的事情延后处理,为此我以沉默表示对它的服从,这里并不是我的世界,我也没必要参与别人的恩怨是非,如今的我已经比从前少了冲动,多了沉默,也不知
道这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康迪斯纳又继续往前走,它似乎对这一带的洞穴了如指掌,看它毫不犹豫地选择哪一条通道前进的样子,我就感到格外地宽心,不过事实也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它选择的路基本上都没
有碰上什么危险,除了遇上几个结伴游行的腐灵和骷髅,一般都没有碰到什么凶猛狂暴的怪物,而据康迪斯纳说,在这幽深晕暗的地下世界,遇上啮齿类怪物的机率是地上的十倍。
不过当离地面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外面的光线从洞隙里渗漏下来的时候,我们碰上了这次地穴之旅最具威胁性的怪物双头怪蟒。
这种有二十米多长的庞大怪蟒的两个脑袋居然不是并行长着的,而是长在长长身子的两端,我都不知道该称呼哪是头哪是尾了,不过它的攻击性却是有目共睹的强。
我们是在一个转弯的通道口上碰上这种凶猛的怪蛇的,它正盘绳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一个缺了半个脑袋、断了一只胳膊的倒霉的腐灵,令我毛骨悚然的是,那两个蛇头正相互争抢着撕咬那
个仍在作拼死挣扎的腐灵的皮肉,其中一个已经将它仅剩下的手肘以下部分都咬了下来,正喀嚓喀嚓津津有味地大口咬嚼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另外一个蛇头看见我们突然出现,立刻松
开嘴,任凭一块血淋淋的皮肉从口中滑落在地,长而粗的颈部一下子就立了起来,虎视耽耽地瞪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阴森冰冷的红信就象是窜动的小火苗,不时地舔吐着。
康迪斯纳也看到了这个模样凶恶的双头怪蟒,便回头怪怪地撇了我一眼,饶有兴趣地问道:“害怕了吗?”
“不怕!”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平稳下心来回答,老实说,我还是有点害怕,因为天生就讨厌这种蛇形的冷血怪物,虽然我知道自己可以很轻易地杀死它,但是心中仍然感到恐
惧的萌芽在滋长着,这种恐惧并不因为对手的软弱而减少,它是来源于内心的最原始也是最深层的敏感神经,是一种无法形容无法描述无法拒绝的恐惧感觉。
“那就跟紧我,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看,一直走过去!”康迪斯纳似乎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它那张隐藏在铁皮面的笑容是何种模样,但它的肢体语言却无一不透露着轻蔑和嘲弄。
它说完就大步走了过去,从那双头怪蟒的身边走过,我看到怪蟒的其中一个狰狞蛇头的红信都快舔到了它的后颈,那兹兹兹令人牙酸的磨牙声直接就灌进了耳里,我一旁看了都感到一阵
毛骨悚然,而康迪斯纳却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难道它没有看到那个可怜的腐灵被吞食得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躯干吗?我可真为它捏了一把的冷汗。
看着它一下子就走了过去,我心一横,也慌忙跟了过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只觉得自己就象是一颗憋得就要爆炸的火yao桶,只要一个触发就能炸得天摇地动,不过好在什
么也没有发生,那个双头怪蟒倒是很识趣,只是充满警觉和戒意地瞪着我们,一直目送我们离去也未见有什么动静,不过也幸好如此,要不然我也许会控制不了自己而发狂,将它的两个蛇头
都砍下来捣成稀烂。
等我们完全转进了另一个通道时,康迪斯纳再次停了下来,这个古怪的家伙又一次以无比冷漠的目光看着我,奇怪的是它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看得那样深那样透,以致于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