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要你愿意!”朋友诚恳地点了点头,侧过身向我微微颔首,道,“你再去拿一份食物来吧!”
微眯着狡黠的眼睛,那风liu女子仿佛觉察到了什么,即好奇又惊讶地看着我们,她始终对我与我的朋友的这种复杂而又奇特的关系感到无比困惑。
看着那风liu女子的古怪表情,我突然感到隐隐的不安,仿佛心中守藏的千年秘密被人窥探了,但我又不得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当我站起身来准备向吧台行去时,那女人在身后喊住了我:“吧台上有卖紫星葡萄,你可以向安提尔去买,就说是我玛蒂莲露介绍过去的,他会给你九折优惠的!”
“什么?”我不快地皱起眉头,紫星葡萄在它的沙漠产地价钱就已不菲,而运到这千里之外的海港城市贩卖,据说已不是按斤量来卖,而是按粒数,在黑市上一粒紫星葡萄就能卖到好几
个银币,就算是家财万贯的富豪,也绝不是每天都吃得起,有人甚至戏言,这不是在吃葡萄,而是在吃金子。
“照她说的去做吧!我们并不缺这点钱!”朋友毫不犹豫地对我点了一下头,一副财大气粗的轻松神色,这更引来了风liu女子惊讶的目光,我苦恼地猜想她今晚大概会为自己能找到如此
好心而又富有的客人而欢庆不已了。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被敲榨了,我开始有些痛恨这个城市以及这儿的人,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也不得按她所说的那么做,小心翼翼地向吧台挤了过去。
“记住啊,安提尔就是那个被瑞森推下椅子的半身人酒保,不要找错了人,否则就没有优惠了!”那女人仿佛生怕我买错了人,还特地站起身来大声喊了一下。
这大概就是她多年来一直朝思暮想的时刻,此时的她心里面正不知有多开心,她已知道自己钓到了多么大的鱼,她相信今晚必将会有更加意想不到的丰盛收获,她现在只需要思考的是如
何才能掏空我们身上的每一分钱。
嘿,真丢人,若是被骑士团的那帮混蛋们知道,我竟被一个厚颜无耻的妓女驱来唤去,那真该找块石头自己撞死好了。
一念及此,我便无比紧张地低垂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小心而又仔细地打量四周,还好没有人理会,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
“嗨,你是安提尔吗?”我走到那个鼻青脸肿的半身人酒保面前,将手摊开摆在柜台上,以显示自己没有隐藏刀子毫无威胁。
但是那个半身人酒保的脸仍是白了一下,全身肌肉绷成一块一块的,就仿佛满弦的强弓,躲在柜台下面的双手也不知紧握的是什么样恐怖的武器,他那充满怀疑的眼睛凶狠地瞪着我,一
声不吭。
看着他那副令人很不痛快的表情,我也颇感头大,只好侧身指了指远处那个满脸得色的风liu女子,放柔声音道:“嗨,伙计,放轻松点好吗?我是玛蒂莲露介绍过来的,给我来份干奶酪
和面包条,喔,还有一碟装打九折的紫星葡萄1
仿佛度过了一场危机一般,半身人酒保如释重负地轻呼了一口气,用手抹了一把满是汗星的额头,以稳住因紧张而变得有些神经质的动作,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墙角处挥手打招呼的玛蒂
莲露,嘴角边不可察觉地浮现出一丝隐晦暖昧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格外地殷勤恭敬:“先生,请付五个金币1
“五个金币?”我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眉头一下子皱到了额头上,咕哝道:“你有没有算错啊?五个金币足可以买下这里一大桶新鲜美味的麦酒了!”
“先生,紫星葡萄是从大陆中部沙漠千里迢迢贩运过来的,本地并不产此类珍贵葡萄,所以价钱里还算上了一丁点的路费和税费。我们这已经是全城最低价了,出了这个酒馆,恐怕先生
再想多付几枚金币也未必能品尝到这种葡萄了1为恐我改变主意,半身人酒保安提尔手脚不停地比划着,口沫飞溅地向我介绍此类葡萄的种种优惠之处。
我回头看了一下玛蒂莲露,只见她一副十足亲密热情的媚笑表情,并且还不停地拍着我朋友的肩头用力点头示意,仿佛生怕我看不见似的。
心里不禁有些窝火,先前还滋长的稍许怜悯和同情,此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与一个骗子或是无赖打交道,但是没办法,从朋友那肯定的颔首中我知道,哪怕是贵
得要去当我的裤子,也必须先付清这个价钱。
五个金币一枚枚地放在吧台上,半身人酒保很有经验地伸手一抹,便尽收手心之中,但是他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动作不够快,要是这笔买卖被酒馆里面的哪个恶棍流氓注意到了,也许用不
了多久,黑暗中便会有一把磨得锋利的刀子热情地亲吻他,半身人酒保不禁为此忧心冲冲。
买了食物,一脸不痛快的我转身正要离开,一个不注意,已迎面撞到了一个举止文雅、风度翩翩的俊美的大地精灵身上,看着他那身豪华高贵的锦绣丝绸,我猜想他必定是精灵族中哪个
名望贵族。
“你找死!”仿佛被撞的那人是自己,大地精灵的背后突然跳出一个身背双刃宽斧、面戴黑色脸罩的重装盔甲巨汉,迎面一记狂暴重拳痛击过来。
瞳孔一寒,我将头歪了歪,那个重磅拳头便惊险地贴着我的脸颊落空,但热辣辣的拳风仿佛砂粒一般,在我脸上刮出一道道生疼的血痕,我暗吃一惊,好恐怖的力量。
目光中雷电如潮,那个黑盔力士狂暴地大吼一声,浑身青筋抖跳不停,蛮烈地飞起一记比雷石更恐怖的重腿,横腰向我扫了过来,那剽悍威猛的气势甚至让人猜测这里的房子会在多久崩
塌下来。
然而在他重腿刚抬起的时候,我的身子便已轻盈地往右侧飞旋出去,一个非常漂亮的筋头便翻到了旁边的一张酒桌上,但很不幸的是,一脚踩进了一个盛满鲜汤的大盆里。
飞洒的滚烫汤汁溅了我一脚都是,也溅得酒桌主人一脸都是,酒馆里鼎沸的人潮声顿时安静了下来,许多人惊讶而又饶有兴趣地将目光投射过来,那一刻整个大厅里狂欢气氛都被凝因了
,空气中弥漫着无比浓烈的硝烟气味,然而这个一触即发的紧张场面仅仅只维持很短的片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