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大块洗褪了色的浅灰大幕,迷迷茫茫,混混沌沌的,烟笼远树,景物迷茫,沙啦沙啦的雨丝象门帘一般,一串一串地坠下,飘飘渺渺地没入冰冷而苍凉的旷野大地之中
,有风吹来,拂过冷得发白的脸庞,就仿佛伤离之人的手一般冰冷。
古老而博大的森林黑糊糊一片,森森林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默默地站在树林外的一片山丘上,静静地让这淋漓霏绵的细雨将我整个身体浇透,脸色苍白,我的心不时一阵莫名其妙地
痉挛。
苏伦大哥,你在看什么?一个很年青很朝气的声音轻轻在我身后响起,与此同时,两个亲昵相偎的身影悄然走近。
喔,奥赛罗吗?我……我侧了侧身子,只转过半边脸去,生怕被对方完全看到脸上那莫名其妙的悲伤神情,轻声道,我在想一个人!
嗬,让我猜猜看,苏伦大哥想的人应该是麦加帝城里的公主殿下吧?声音是来自奥赛罗身旁的一个袅婷娴美的少女。
阿秀,别胡说!奥赛罗见我的眉头锁成了一团,有些紧张不安地训斥了一下偎在肩头的美貌少女。
好厉害!林秀顽皮地伸了伸舌头,扮个鬼脸,笑嘻嘻道,奥赛罗,那你说苏伦大哥在想谁呢?
我……我哪知道!奥赛罗的脸上胀出了一朵大红花,讷讷半天也说不好话来,眼睛不停地偷瞄我忧郁而疲惫的身影。
目光仿佛穿过了时空的沟壑,我出神地看着他们那柔情蜜意、相依相偎的身影,脑海中却不停地幻化成另外的景象,仿佛……仿佛那一对称心如意的男女,一个是我,一个是安贞伦茵公
主殿下……我浑身猛地一震,突然有一种甜丝丝又酸丝丝无法描述的复杂感觉。
苏伦大哥,你……你怎么啦?奥赛罗见我的样子很古怪,担心地上前问道。
啊,不可能,绝不可能这样……喘着急急的粗气,我用劲甩了甩浑浊晕眩的脑袋,自言自语,这不是真的,不会成为现实的,一定是幻觉……幻觉!眼神一阵扭曲,我的脸色顿时刷成了
苍白,双肩微微颤抖起来。
苏伦大哥怎么啦?好……好奇怪!林秀紧紧地将头靠在奥赛罗结实坚硬的胸膛上,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来。
苏伦大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悲伤忧郁的事情了?奥赛罗一边疼爱地轻拍林秀发颤的粉肩,一边抬眼关切地问。
没……没事的!我一时想着走神了,哈,你看,这连绵的愁雨下得多突然啊,所有的闪电和巨雷仿佛都在云集在麦加帝城的上空,那儿现在也不知该是怎么样情景?整理了一下面容,让
嘴角边浮开一丝玩世不恭的微笑,我半扭过身云,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地将眼中冰凉透眸的雾花眨去。
是……是啊,这雨来得好奇怪,照这副情景看,恐怕三天三夜也下不完啊!被我的话语引开了注意力,奥赛罗抬起头看着远方,若有所思道,这真是一个令人提不起任何兴致的雨夜啊!
苏,今后你想往哪里去啊?是回贝雷塔斯帝国,还是到麦加帝城为安贞索雷国王效力?一个细腻娇嫩的声音突然从旁侧插了进来,让整个沉闷严肃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我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秀丽清雅的苍白脸孔,亚伦,是亚伦,不知何时,她已走到了我的身后,在这肯修森林中,她最好的朋友,最优秀的部下全都静静地躺在冰冷狼藉的血泊之中,
被鲜血和土壤湮没,只有她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也不知这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亚伦……我……我不知道!收回忧愁的目光,我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贝雷塔斯已不再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不禁轻抚额上逐渐黯淡冷却的魔法纹徽图案,贝雷塔斯帝国的魔法师们大
概已用咒语收回我的自由纹章印记,将我从帝国自由民的行列中革去了户藉,也许大概用不了几天时间,连这代表身份地位的咒文图案,都会变成冰冷模糊的疤痕留在我的脸上,我将重新成
为了一个不再受正统王国宪法保护的低贱仆民,但我对此却毫不在意,真正的自由是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别人赏赐的。
目光中摇曳着浓浓的嘲意,我轻声道,德普斯的英雄?嘿嘿,这个武士中至高的荣誉,我恐怕消受不了,我只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雷刀武士,我只想过着简单而朴素的生活。
苏,你有没有想过去莱罗克亚发展呢?有我做担保人,可以让你拥有莱罗克亚王国庇护的自由纹徽,这样你可以在大陆任何角落里自由地选择职业,而不再受限制,以你的实力最终会得
到应有的名誉和地位的!略带着兴奋的口气,亚伦的眼里散发着星星点点光芒。
要知道在当时的世界中,只有自由人才拥有选择职业的权力,而仆民们连最起码的生存权力都需要别人赐予,更别说是选择职业了,他们甚至连自由行动的权力都完全被剥夺了,而没有
主人的仆民,只能任人宰割而无反手权力,因为无主之仆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啊,莱罗克亚?听说那儿银铺世界,玉碾乾坤,有着银雕之国的美誉!我突然想起以前曾听老兵们谈论过这个美丽的北国雪域。
是啊是啊,一到冬天,整个莱罗克亚境内都被一层厚厚的冰雪覆盖住,粉塑千林,银装万里,那一望无际的琼玉世界会让你仿佛置身于一片泛着银色波涛的白色大海之中,陶醉不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