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踵踵鬼影,你小子越长越有出息啦,是不是撞了什么邪?鬼话连篇!嘿,不会是这被闪电霹雳吓的缘故吧?维什克招牌大鼻子重重一哼,开起了玩笑,一脸很不以为然的调侃神情。
哪有啊,我连不死亡灵都不怕,还怕什么鸟鬼影,老爹,你是不是又拿我做笑柄啊?
不过这大雨一片凄迷模糊,我一直担心会因此错漏过很多东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梁摩胀红了脸,大声抗辩,我有点儿担心……
说的也是,大伙儿都给我睁亮了眼睛,不要错漏过任何东西,只要我们心中毫无畏惧,任何妖魔鬼怪都没什么可怕,最终也只得现出原形的!维什克点点头,转过身来对矮人士兵们狂喊
。
啊,界碑,80号界碑呢?苍白而惊诧的光彩在瞳眸中流动,梁摩突然大叫了起来,颤晃晃地遥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冈。
别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目光锐利如刀,维什克止住他躁动不安的举止,脸上肌肉已板得像块大青石似的,确实,每次巡逻到这里,树立在不远处山冈上的一米五高的界碑总是那么抢眼
明显,这也成了他们辨认脚程的方法之一,可是现在,蛮荒寒冷的小山冈上却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一片诡异凄静。
做好战斗准备,呈棱锥型战阵慢步前进,注意四周围的动静!维什克警惕地拿起宽刃战斧摆在胸前,猫着腰身向身后的同伴发号施令,瞳仁之中灼灼燃烧起一对火苗。
是!点点头,十几个矮人士兵既紧张又兴奋地握好手中的兵器,动作娴熟地汇集在维什克老兵四周,以标准正规的棱锥型战阵小心谨慎地朝那个黑暗凄冷的光秃小山冈行去。
爬到了小山冈上,他们才发现那个本该笔直树在冈顶上的柱石界碑已经被人用强劲的手力硬生生地击入土中,黑洞洞的竟深不见底,众人无不错愕惊诧,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人干的?好厉害!整个世界在瞳眸内浓缩成一帧帧苍白落影,一个年青的矮人士兵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水膜,心有余悸地瞪着那个黑洞。
维什克老爹,快……快来啊,山冈下面黑压压的模糊一大片,不知道是什么……什么鬼东西?哇啊,不得了,还会晃动也……被派到前方作警戒侦察的梁摩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声音中明
显带着恐慌的颤音。
嗯,不要慌张!目光在迷蒙的雨雾中剪了又剪,维什克面色铁青地领着一干忐忑不安的矮人士兵奔了过去。
当众人站定,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山冈下那一望无际像麦浪般起起伏伏的荒野上,覆盖着黑压压密密一片绰绰攒动的黑影,从西边一直连绵到东边,一眼望穿不尽,若不是天幕中
不时撕出几道闪电,在这迷蒙晕暗的雨夜中,根本无法看到如此恢宏壮阔的场面。
好象是虎……虎头狼人!梁摩的脸上好象被人揍了一拳一般,整张脸孔扭曲成一团极其难看,人数大概有……几十万……
所有颤颤幽幽、惊骇绝伦的目光都收了回来,聚拢在眼前这个面色铁青的维什克老兵身上,无论是战是撤,都期待着他马上作出决定。
我勇敢的矮人士兵们……眼眸中翻滚着难言的神色,维什克犹豫了一下,你们有战死的觉悟吗?
什么?十几名矮人士兵惊得都跳将起来,难道维什克老爹真的是糊涂啦,想凭这十几个单薄人命去憾动军容威凛、杀气腾腾的几十万以狂暴凶残著称的虎头狼大军军威吗?看着老爹庄重
肃穆的神情,众人不知该怎么回答,倒是梁摩挺起腰杆大声回答,有!
那你们呢?维什克严肃地扫视着别的士兵,他要的不止是梁摩一人的回答。
我们也有!众人心中一凛,也齐声道。
好,你们都是矮人族最菁英的战士,你们将成为矮人族的英雄!维什克目光中攒动着潮湿的雾花,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防水油布密闭包裹住的筒状魔法礼花,掩护我,我要念
咒发射礼花信号了。
通常的礼花射到天空之中只能维持短短的几秒种,款式花样也极其简单,而且还受天气限制,而由魔法水晶加工制成的礼花,却能在任何恶劣环境下在空中维持好几个时辰不散,而且还
能根据施法者的念咒,变幻出各种各样醒目鲜艳的标语文字或是图腾花案,让几十公里外的人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这种快速传递军情的魔法礼花,一向供各级边防要塞或是城缘兵站哨卡
在紧急时刻使用,只要维什克能射出手中的礼花,那几十公里外的人便能在第一时间内知道这儿发生的讯息情况。
在周围的风之精灵们,请听随我的召唤,展开你们的翅膀,将我的咒文升上漫漫长空之中……维什克老兵诚挚热烈的声音在风雨咆哮的山冈上静静飞舞扩散着,他神情庄重地捧着手中筒
状由硬纸皮包裹住的魔法礼花,凝神道,……去吧,将这里危险的讯息写成文字,铺向天空,告之于远方的人们……
呼呼玄音不绝于耳,在一阵凄迷闪动的浮光之中,魔法礼花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托着,缓缓从掌心中飘浮而起,顿了一下,突然嗖地一声迅速向晕暗而阴沉的夜空疾射而去。
当众人皆要拍手欢呼时,异变陡生,魔法礼花还未射出多高,旁侧巨岩掩石之下,一道强劲眩目的电光在哗哗咆哮的雨夜之中一闪而过,准确地将那个急速上升的魔法礼花击成一朵耀眼
灿烂的火花,碎灭在空中。
晕噩的世界整个被浸泡在喧哗的雨幕之中,巨石掩体上,一个高大稳健的蛮狠黑影幽灵一般伫立在众人模糊的视野之中,那一双通红血亮的眸子一闪一闪,仿佛夜幕下饥肠交困的恶狼眼
睛,众人无不被这凶狠恶毒的目光瞪得心中一凛。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击落我们的魔法礼花?被那凶狠眼睛瞪得毛骨怵然,梁摩变了脸色,整个魂魄几乎都被震憾住了,手斧牢牢地紧握在手中,身子却动弹不得。
可恶,我杀了你!整张脸孔扭曲成一团,梁摩深吸了口气,用劲驱除体内的恐惧因子,使劲张了张有些发麻的手指,猛地挥舞着战斧狂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