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箫,令人柔肠寸寸裂断,凛冽的寒潮洗涤着空谷幽兰般宁静的黑暗世界,深深的地井角落,奥赛罗疲倦地背靠着井壁,抬头望着头顶上依稀闪耀的群星,今夜的星光如此凄美,也
许……这便是我所能目睹的最后的群星……
你……恨我吗?黑暗的另一头,一个忧愁怅惘的声音轻轻响起。
不,阿秀,仿佛品阅着三月雨季和五月阳光,奥赛罗的目光柔和地沁入声源之处,我绝不会怀恨一个真心帮助我的人!
可是……仿佛涉越过孤独雪季,林秀缓缓地从黑暗的另一头踱了出来,任那融雪般优雅清美的月光洒落在美丽忧伤的脸庞上,我还是将事情弄砸了,我以为那样可以帮得了你……
轻轻地叹息,澄澈明净的目光理解般涉越过坦露的心之伤痕,奥赛罗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我很感谢你的心意!停了一下,他突然将手指竖在唇边,嘘,外面好象有撕杀搏斗的声音,你
听到了吗?
眨了眨眼,林秀将脸贴在了冰凉的井壁上,是……好象还有人在发出……惨嘶之声……仿佛闻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她不安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了吗?井外有火光!惊讶的目光仿佛被井外闪映的红光镂成空白,奥赛罗怔怔地看着井口处时隐时现的惨淡火光,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啊一声凄厉而绝望的惨嘶震碎了苍茫的夜空,四周沸腾而起一片狂乱喧嚣的脚步声,噗通一声,一个鲜血直流的尸体重重仆倒在井盖铁栅栏上,怒睁暴凸的亡眼空洞地瞪着井下目瞪口呆
的两个被囚者。
在奥赛罗他们还未醒悟过来之时,尸体边上便走出了一个肩膀宽厚的蛮野身影,他冷酷地将尸体背心上插入的长剑拔了出来,冒着热气的腥血从冰冷的锋刃上滑落,雨粒般一滴滴地落在
井下的二人身上。
骨骼粉碎,血肉横飞,四周几乎同时传来好几声尖锐的惨呼声,然后是一阵尸体仆地的沉闷之音,井栏上很快又出现了四、五个浑身浴血的彪悍身影,他们的脚下到处铺满了盗贼们零乱
怵目。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那个肩膀宽厚的蛮野身影冷冷地扫过眼前一片血腥狼藉的杀戮战场。
是,伊杰斯大人!周围晃动的浴血黑影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齐声发出震天般宏壮怒吼,便如烈烈爆爆的飓风一般疯狂地冲入人单力薄的盗贼军阵营之中,他们那宛如腾跃雷电的彪悍身
影毫不留情地将任何一个阻挡他们前进的盗贼军斩成血酱。
由蛮野残暴发酵的野性目光深深地刺入了漆黑不见五指的晕暗地井,伊杰斯眨了眨满是血光的眼瞳,目光一转便将视线投落在远处高大肃穆的魔法圣堂上,嘿嘿,雪冰神剑,我来了!
看着那个肩膀宽厚的蛮野身影在井口边上一闪即逝,大片大片的风霜仿佛透出冰寒的心口,奥赛罗吃吃地颤抖着,难道……又是他们吗?
谁?他们是谁?浮世躁尘中被煽起的惊惶灵魂在忐忑不安中挣扎,林秀紧握着奥赛罗冰冷的手。
蜴……蜴龙人武士!记忆再次经历着风雨沧桑的洗掠,奥赛罗的脸色有些发青,他的胸脯微微起伏,灾难……之神终于降临了……我始终是一个不详……之人……
裸露着苍白色的惊骇表情,林秀变了脸色,拼命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们……怎么能闯得进来,怎么能闯得进来?
大概……是有人领他们进来吧!恐惧在心路上跋涉,奥赛罗在薄薄一层冷汗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噬杀阴戾的人潮在林间奔逐晃动,蛮蛮烈烈的喊杀声一浪接一浪地卷向林间每一个角落,四千名攒动着血色戈戟刀钹的蜴龙人战士像磨砺的征雷,风风火火地扫荡盗贼们连成一片的树屋
林地,那密如星辰的盗贼树屋在血的潮洗中被涂抹成一幅凄惨恐怖的死亡图景。
裂云碎雨般疾射的带火的毒箭,在尖啸声中将林间暗夜撕成无数块,猝不及防的盗贼们刚才从睡梦中惊醒,还未来得及拿自己的武器便被残酷地射杀于林间各个角落,,蛮烈暴躁的蜴龙
人战士就像一群残暴成性的饥饿狂兽,在嗷嗷蛮叫的恐怖哟喝声中,将血与火,死亡与痛苦带给那些绝望无助的盗贼军们。
黑暗最深处,一批批刚武装起来的盗贼们还未来得及排出一个完整的战斗阵队,血腥凄厉的刀光犹如黑夜里横掠而过的死亡陨星,在躁躁乱乱的蜴龙人的吼杀声中,毫无怜惜地暴插入殷
殷血肉之中。
断臂犹如潮雨一般纷纷洒落,布满荆棘的死亡长路,血肉激溅,哎嚎遍地,生命的意义在沸腾激扬的战场面前顿时显得渺小苍白,无数仆倒的生命只在大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凄厉绝望的
久远回声。
盗贼们溃不成军,敢于冲锋撕杀的彪悍战士最先品尝到死亡的苦酒,更多的人则不得不黯然面对自己无法回避的惨淡结局。
一些丧失斗志的盗贼在死亡煎熬中惊恐地扔下武器,高举着双手缴器投降,但却立刻被狂怒暴躁的蜴龙人乱刀斩成几瓣,还有一些盗贼军因为看到身边同伴惨不忍睹的尸身,脆弱的神经
完全崩溃,忘记了战斗,也忘记了逃跑,直到周围站满一圈噬血凶狠的蜴龙人,无数把血光暴闪的刀光将苍白的眼膜撕碎时,才领悟到了死神的临近。
我的腿……我的腿……一个还带着孩子般天真稚气的少年盗贼痛苦地在泥泞狼藉的血泊之中打滚,他的双腿在乱刀之中被残酷地斩断,他根本无法再逃跑,只是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四
周的同伴一拨拨地在后退,以及噬血成性的蜴龙人一批批地从身边跃过,几个逃得慢的盗贼不是被追击上来的蜴龙人斩飞脑袋,就是被削断腰身,但却没有人理会这个恐骇地连胆汁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