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婉翊看向二人,心里有了计较:“当务之急是确定皇位的人选,稳定大梁安稳。太子,你安抚群臣的情绪。丧礼之后,尽快继位。”
三皇子刘子佩眼见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咬牙道:“母后如此着急盖棺定论,莫不心里有鬼?”
这个女人两面三刀,前些日子还说要保他登位,今日却选了刘子骏。
“皇上死得不明不白,如何安抚群臣?”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贵妃适时出声,支援儿子。
孙婉翊冷笑道:“那便谁也不要脸面,尽管查下去。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谁能讨得好处?!”
正僵持不下,有人禀告:浮沉道人上吊自。杀,留下遗书一封。
遗书呈来,浮沉写道他本无神通,给予皇上的神丹含有壮阳之物,才得皇上信赖。
今日,皇上要了两倍的丹量,听闻皇上驾崩,惶恐不安,以死谢罪。
“竟是这个歹人!死不足惜!”
孙婉翊愤愤不平,看向李贵妃:“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浮沉道人还是贵妃引荐给陛下的。”
“这……这话如何说起?不过是一次驱鬼的仪式,恰好被皇上相中,与本宫何干。”李贵妃眼神躲闪。
她平日信些鬼神之道,没承想给她召来这么大麻烦。
而李贵妃不知的是,驱鬼事件就是郝瑾瑜暗中策划,为的便是把浮沉推给皇上,而又摘清楚自己。
“如今死无对证,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孙婉翊冷哼道。
“你休要血口喷人。”
“够了!”刘子骏一声厉呵。
“父皇已死,我们便在此争论,实在难看。什么事情等办完父皇的国丧再说。”
众人看出争论不可能有结果,几人便停下了表演-
皇帝突然病薨,朝堂风雨欲来。在平静乃至哀痛的皇帝凶礼下藏着涌动诡谲的风浪。
朝堂上,大多臣子按照规矩,认为应立太子为帝。
刑部尚书赵乘突然站出来:“先帝去世前,臣在审理郝瑾瑜挪用私库金银案。臣在调查中发现,郝瑾瑜挪用的不只是二十万两,而是四十万两。
其中二十万两,太子拿去用来假冒武皇私藏。此等行为,臣觉得甚是不妥。”
一时群臣哗然。
“你有何证据?”刘子骏不慌不忙地问道。
赵乘道:“伪造的账簿在,东宫婢女如云也曾亲眼得见运银两的人出出进进,人证物证俱在。”
如云被带上了殿,言之凿凿地诉说。
群臣听着,耳语不断。
“若真是如此,太子偷窃银两,失德失孝,伪造神迹,不敬祖先。这般做法,登基为帝怎能服众?”
“是啊是啊。但太子身份在此,是储君。我等无权逾越。”
“话虽如此,却也有先例啊。往前数三辈,文黎太子在帝驾崩后,纵夜欢愉,虐死民女。众臣的施压下,最后改立四皇子为帝。”
……
待到如云说完,刘子骏问道:“你可真真切切地瞧见银子?”
“奴婢确实瞧见了。”
如云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瞧见了金砖。”
郝瑾瑜为图运送方便,运的全都是金砖。
刘子骏淡笑道:“的确都是金砖。但你可知道皇室国库、私库的金银砖皆刻有年号,以示国家所有。若真是私库的金砖,则该刻有先帝年号‘天顺’,而武皇金砖刻的是‘霄元’。”
位列礼部官员的刘子佩,骤然傻了眼。他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刘子骏拿出金砖,将底部展示给众人看,确实是‘霄元’年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