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抗拒,只是极尽消极地冷睨着他。
横竖是躲不掉了,那她还何必浪费体力作这种毫无意义的抗战。
格日勒扳开她的腿,径自从怀中拿出一小罐瓷瓶。扭开瓶封,他动作熟稔地从里面倒出了药油。
安苏不由得一震。
“啊?”她本能地想翻身一探。
“躺好。”他语气平淡地说。
在他的指腹温柔地来回揉拭之后,原先那种磨人的烧灼感慢慢地消失了。为此,她又是一阵惊疑。
他在帮她擦药?他不是想折磨她吗?
蓦地,她浑身的毛细孔都紧缩了起来,而她并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她应该厌恶他、憎恨他的,但现在……他的温柔抚触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她闭上双眼,享受着他有别于昨天的温柔。
这一瞬,她甚至希望这样的抚触能持续下去;这样的感官经验让她耳朵发烫,胸口发胀,就连四肢都忍不住酥麻起来……然后,他替她拉上裤子,霍地站起。
安苏凝视着他,眼底的敌意顿减。
“别一副感激的样子。”他冷哼一声,充满恶意地说:“我只是不希望在要你的时候听你哭爹喊娘。”
方纔那一缕柔情乍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更深的怨尤和羞憎。“你……”她紧拧眉心,难以置信地睬着他。
他故意漠视她眼底的怨慰及怅憾,扭头就往门口走。
到了门前,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了,在你伤口未痊愈之前,我不会碰你,所以你如果想杀我,最好趁你伤口未愈合前行动……”话罢,他头也不回地步出了房间。
安苏听着他冷酷绝情的话语,再想起他方纔那么温柔的抚触,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格日勒,你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呢?是恶魔,还是……她幽幽地想着,胸口也愈益揪紧。
***
连着三天,格日勒未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居然开始思念起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满满都是他的样子,就连鼻息中也充斥着他的气味。
她原以为自己极欲将他的影像自记忆中剔除,但到头来,他却反而根深柢固地深植在她心底……她该不是爱上了那个强要了她身子,还不时冷言相讥的男人吧?
不,他只当她是俘虏、是暖床的工具、是卑微的辽国女人……他一点都不爱她,而且也永远不会爱她……爱?她竟然奢望他给她“爱”?她是哪条筋不对了?
想到这里,她不觉心痛起来。
鱼是不能爱上鸟的,因为它不能在天上飞。
她不能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情悻,否则到最后只会害苦自己。
“安苏姑娘。”门外的守卫低声喊道。
她没回答,只是一径沉默地坐在床沿。
“将军请你准备一下,我们要拔营了。”
她一怔。
拔营?格日勒要离开赤塔城,也就是说他即将要去征讨下一座城池?
下一座城池……喔,不,他的下一座城池不就是呼伦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