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马上就制好了,你再坚持坚持。"谢知轩又隔着一块布片握住了林妙芸的手,好像被林妙芸的痛苦感染了般,神色忧急。
林妙芸有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分娩那日,身上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亲人在一旁鼓励:"你再坚持坚持。"
这样想着,她竟有些想笑,狠狠咬了一下下嘴唇才勉强压制住将将要浮起的笑意。
锦绫站在门外,皱着眉头道:"这女子狡诈多端,多次欺骗三皇子,如今这般,其中多半是有诈。"
同为心腹的耀成道:"上前劝阻不知是否可行?"
"已经劝过了,"锦绫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可三皇子听不进去……"
"沈御医已为此女子把过脉,确实是中毒没错,此女子就是再狡诈,也瞒不过沈御医的医术,兴许真的是药效不稳也未可知,"耀成转而道,"三皇子还要从此女子那里得到梁武锐玉佩的下落,自然不得不救她的性命。"
"可你不觉得……"锦绫仍旧不安,"三皇子看那女子的神情,有些太过关切了吗?"
耀成笑了道:"你怀疑三皇子动情?那你就是纯属多虑了,三皇子这番作态也是计谋,他只是想从女子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用那女子引绣谢知行罢了。"
"想得到消息严刑拷打便可,"锦绫不认可耀成的说法,"哪需要这般曲折的手段?三皇子手中有多少要人生不如死的刑罚,流水一般用在她身上便可,三皇子以前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为何到她这里就变成示好拉拢攻心为上了?"
"三皇子不止想从该女子身上得到谢知行的消息,还欣赏她的智计,想将她收为己用,如此才不肯轻易毁伤她。"耀成将谢知轩和他解释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锦绫。
"原来如此。"锦绫了然,同时对林妙芸的戒备心更重了,若林妙芸只是以色侍人的话,她还没那么担心,因为
三皇子身边佳人如云,这人就是有倾国倾城之姿也迟早会被厌倦,可这林妙芸若是足智多谋的话,那她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耀成笑着撞了锦绫的肩膀一下道:"怎么,莫非你嫉妒了?这般猜测是为何,难不成你有意于三皇子?"
锦绫不苟言笑,对嬉皮笑脸的耀成怒目而视:"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耀成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锦绫下定决心,待找到梁武锐的玉佩,一定要劝说三皇子将那妖女杀死。
屋内的林妙芸则在装模作样地向谢知轩交代遗言:"我……我恐怕是熬不过这次了……无法亲眼看见我儿长大真是可惜……还有我的酒楼,我想让我的酒楼开到各国各地,赚很多很多的钱……只可惜……都看不到,看不到了啊……"
"能看到,能看到,"谢知轩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沈聿怀马上就能炼出解药,你吃了解药就会好……我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去,绝对不会……"
刹那间,林妙芸近乎相信谢知轩是真的在为她的安危担忧,真的不想让她这个人离去,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仇恨,没有那么多利益的纠葛,林妙芸现在会感动于有一个人这样珍惜她的性命,为她的安危而忧急若此。
她努力地压下心中的微妙情绪,她不该为这些表象所欺骗,自由就在眼前,她绝对不能动摇。
就算她一次又一次欺骗了他又如何?还不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自由?如若谢知轩不想囚禁她伤害她,她又怎么会欺骗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林妙芸咳嗽了几声,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谢知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