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富是家里面最没能耐的一个,尽管是老大,却是最晚讨到媳妇的一个,而且,有了林妙芸之后,老婆就病死了。
家里只剩下一个大男人带着林妙芸过日子。林妙芸被林有富养得极其粗糙,脸上永远是灰扑扑的,身上的衣服时常脏兮兮,头发也总是横七竖八的像鸟窝。
在林妙芸的记忆里,祖父特别不喜欢她爹,也不喜欢她。两个人在家里弟弟地位连林妙兰的下人都不如。
林妙芸记得那是个晴天,她在花园里抓到了一只蝴蝶,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半透明的薄宣纸做成的盒子里面,看着它在里面飞来飞去。
林妙兰来到林妙芸跟前,一副不可一世弟弟样子,喝道:“丑八怪乞丐,你那是什么?”
林妙芸连忙把盒子藏到自己身后:“我不是乞丐……我是林妙芸,你的妹妹……”
林妙兰嫌恶地剜了林妙芸一眼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乞丐妹妹,一天天的跟刚从猪圈里滚过似的,看见就恶心。”
林妙芸害怕林妙兰,不敢还口,自卑地垂下了头。她想:也许,我确实是乞丐,是丑八怪……
林妙兰瞪着林妙芸厉声喝道:“你藏在后面的那是什么?拿出来!”
林妙芸被林妙兰尖利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极其不情愿地,慢慢地,把身后的宣纸袋拿了出来。
林妙兰一把夺了过去。
林妙芸心疼极了,恳求道:“轻点儿……轻点儿……它会疼……”
林妙芸越是心疼,林妙兰就越是不好好拿纸盒,折磨那个丑八怪会让她感觉很爽。
林妙兰拿着纸盒甩来甩去,听着里面的蝴蝶被甩在纸面上发出轻微的钝响。
林妙芸可怜兮兮地道:“别甩了……别甩了……它要被撞死了……”
“我就要甩,你管得着吗?”林妙兰一边加快速度甩,一边享受林妙芸痛苦的表情。
“可是,为什么啊……它又没有惹你……”林妙芸的眼睛红了,好像有人用手揪
着她的心脏肆意地掐攥。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林妙兰淡淡地道,小巧漂亮的孩童身上却带有十足的邪恶和残忍。
林妙芸无能为力,救不了蝴蝶,只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林妙兰玩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了,道:“丑八怪,你想让我放了它吗?”
林妙芸睁开眼,迫切地看着林妙兰:“想,放了它吧,别折磨它了。”
林妙兰拿着纸盒,嘴角勾起:“好,你看着我把它放了。”
她说着,当着林妙芸的面,把纸盒踩在脚下,狠狠地碾死了那只蝴蝶。
林妙芸睁大了眼睛,哆嗦着后退了一步。
林妙兰把纸盒撕开,蝴蝶漂亮的身体和着浓稠的体液粘在一起,已经变成了一团泥。林妙兰拿着粘着一团泥的纸往林妙芸面前送:“看看,这是你的蝴蝶,你不是喜欢它吗?怎么不要它了?”
幼时的记忆不全,这个碎片却深刻地烙在了林妙芸的脑海里。
不知道林妙兰现在怎么样了,大概还是当初那种天之骄女的样子吧。
无论如何,林妙芸绝对不会让林妙兰进她家的门。
现在的林妙芸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软弱无能的丑八怪了,再也不会被林妙兰捏在手心里肆意柔躏,如果林妙兰又像小时候那样用阴损的招数折磨她,她会十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