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芸揉着自己的手腕,在心里骂谢榆琛:你还生气!你生什么气?都快把娃的手腕扭断了你知不知道!
谢榆琛不开口说话,她也不开口说话,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
林妙芸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谢榆琛来哄她,带着一肚子气进了屋,躺在床上,等着白花花的墙面发呆。
死榆琛,臭榆琛,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你就这么对我,气死我了!再和你说话我就不是林妙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西斜,幽黑的夜落下,悄悄笼罩了整座小院。
大顺媳妇干活儿回来,在厨房里忙活,赵家名逃学玩了一天,弄得浑身是泥。他悄悄从门外探进来半个脑袋,小声问谢榆琛:“嘿,傻子,我娘在吗?”
谢榆琛木头一样坐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赵家名得不到回应,只能冒着险,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大顺媳妇炒好一盘菜,一出厨房门,就看见泥葫芦似的赵家名鬼鬼祟祟往里走。
“你”大顺媳妇眼睛一瞪,大喝了一声,把盘子重重放到书桌上,“你个小兔崽子!老娘花钱租着房子,给你买书,让你上学堂,你不好好读书,一天天就这么淘!看我不打死你!”
赵家名脚底抹油往门口跑。
大顺媳妇抢先一步拦在了门前,一手拽得赵家名翻了个面儿,背对着她,抬起脚狠狠地踹向赵家名的屁股蛋:“我叫你不学好!”
赵家名扯开嗓子嚎啕大哭:“不是我,是梁斤和董柱子非带着我去,啊不是我”
林妙芸在屋内听着外面吵吵嚷嚷,心气儿更不顺了,她十分烦躁地想道:这傻子怎么还不来找我?服个软儿能死不能?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就不饿吗?
大顺媳妇和赵家名一个打一个嚎,在院儿里鸡飞狗跳,就这,坐在一旁的谢榆琛也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不动如山。
林妙芸翻来覆去觉得不安生,坐起来打开窗户,对谢榆琛吼道:“谢榆琛!
你给我进来!”
谢榆琛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林妙芸。
林妙芸没好气地又吼了一遍:“我让你进来,你发什么呆!”
谢榆琛听话地回了屋,像个做错了事怕被责骂的孩子一样站在屋里,低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林妙芸下床,伸手揪住谢榆琛的耳朵:“长本事了哈!敢对我发脾气了啊!谁给你的胆子!为什么拽我那么疼!我手腕肿了你知不知道!”
谢榆琛疼得微微动了动嘴角,忍着没出声,也不反抗,任由林妙芸扯着他的耳朵泄愤。
林妙芸比谢榆琛矮很多,拽谢榆琛耳朵得扬着手,有些费劲,便命令谢榆琛:“你低下点儿!我够不着了。”
谢榆琛倾斜上身,微弯下腰,好让林妙芸拽着他耳朵的手能省些劲儿。
这样,林妙芸直直地对上了谢榆琛深邃又纯净的黑眸,那里面……好像蕴藏着某种吸引人的力量。
她不禁走了神。
过了几秒,林妙芸才反应过来她走神了。
她更气了,气自己没出息,怎么一看见谢榆琛就跟着了魔似的,架也不会好好吵了。
她松开谢榆琛,气鼓鼓坐到床边,面对着墙壁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