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二百元递过去:“够吗?”
老者右手去接我的钱,左手同时伸进自己的兜里,掏出五十元,谦卑地笑着递给我:“太多了太多了。”
我把玉小心地放进夹克内兜,冲老者点点头,转身回城,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杨杨戴到他的脖子上。
我很感激这老者。我宁愿相信这老者就是上帝或者菩萨的化身,他们是故意送一块长寿玉给我的儿子,给我的家族的。所以,这样想着,在走到城门口时,我特意站住,然后慢慢回头——我希望那个卖玉的老者已经如神仙般消失掉——
可是,事实上——我苦笑了一下,那老者,还蹲在他的摊子前,他的那些在我眼里一文不值的杂玉,正在阳光下闪着醒目的光彩……
暗叹一声,我便闪进一丈多深的城门洞,没有了阳光,身子顿觉一凉,感觉自己很象一块不合时宜的水泥砖混进了古朴威严的城墙。
回到家我就把那块玉反复清洗了几遍,然后,在自己的胸大肌上暖到温热,然后才给杨杨套到了脖子上,看着猫蝶相戏的图形,心里默念着去了阳台。
艾蒿应该翻晒了。
街对面的阳台上,樱子不在,可能还在床上哼哼吧。我快意地想着,嘴角带笑。
弯腰掂起一把艾蒿,刚翻过来,我一眼就看到了那只少了一条腿的‘红麻头’!不等它蹦开,我伸手就把它捂到了掌下:老孟不是说它可以当陪练者吗?
嗯,它那条被咬掉的腿还没长出来,看来,蛐蛐的腿是不可以再生的。他爸的,原来科学研究竟然如此简单。我暂时停下手里的活,回到客厅,先找了个纸盒子,把“红麻头”盖了进去。
真是天意助人呀——等我再回到阳台上,居然看到樱子正冲我招手!我能隐约看到她的笑意呢!
我便也冲她招手。刚招了两下,我一愣:一身白的女人突然出现在樱子身后!是桃子!天哪,她居然也冲我挥了一下手!她的脸上居然也有笑意!
这时,樱子已经回过身去,一下子就把桃子扑回室内了。
我心里惊不唧地,真怕桃子会顺势联想。但我知道,樱子一定会吓坏的,她,真是个命苦的女人呀。
过了一会儿,我给樱子打了个电话:“桃子没说什么吧?”
樱子轻松地说:“不知道,她什么也没说,还不是我动作快呀。”
“她现在走了吗?”
“走了,她说她下班没事儿回去,路过这儿喝点水。”
我心里说,你是没看见她给我招手。
我接着给桃子打手机,笑着:“你好桃子,用手机问好比在阳台上问好更近些是吧?”
桃子叹了一口气:“你们真行啊。”
我装迷:“什么我们?我们怎么了?”
桃子忽然浅笑:“当心,别让我抓住现行吓出病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32章 开始挖葬缸,妓女打电话
18日
“咬!用力咬!乖乖!”老孟象个孩子一样,头脸离瓦盆近得不能再近了,跺脚嘬嘴地给“月牙白”加油,“红麻头”,这个可怜的陪练者,让对方一下子就蹬翻在盆里了,不等“红麻头”折起身子,“月牙白”紧接着一口又咬住了“红麻头”的那一只向上空举的大腿!
老孟赶紧用鼠须杆儿把它们分开,“月牙白”立即鼓翅儿欢叫,庆贺胜利。
老孟把缩在一边的“红麻头”取出来:“看到没有,这虫子就是越赢越勇,能练半个月,这‘月牙白’的斗性就会大增,到时候,准赢不输。”
“和人一样,天天打着骂着不如自己的人,兽性就会大发。”我哈哈地乐。
“话虽然难听,就是这理儿。”老孟感慨,“世间万物,谁要想爬得比别人高点儿,不拿别人垫背行吗?”
老孟哼着曲儿走了。伺候好儿子已经9点半了。我决定按计划开始挖那葬缸子了。
昨天傍晚,我买一个短把儿铁锹,然后壮着胆儿悄悄跑到了天堂庙的庙岗子,趁天黑把铁锹扔进了林子边的一处草丛,今天,我骑着自行车空着手过去就行了。
要变天了,一出城门就看到雾气濛濛的,太阳不亮也不暖,象被白纸裹着的大灯泡儿。
不过,行进在通往天堂庙的柏油路上,看树上的小小的青果儿,以及不多的行人,心情却难得地轻松,就象一个人站在无人的地方,解开腰带,然后故意一松手,而让裤子忽一下坠到地上那般轻松。
前面迎来一片桃林,就自然地想到了桃子。只是,这个时间段儿,她要么上班要么在家,不可能出现。
下车,我折了一个桃枝子,没开花的。爷爷说这东西避邪,停会儿,上了庙岗子,我要别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