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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3页)

如达的院子里,一丛一丛的芳草芽儿从砖缝子里钻出来,挺有味儿的。一棵腕儿粗的柿子树,团拢的、半大的叶子们正在阳光下生长,比某个男人的绿帽子还要绿。

他从走廊下掂了一个铁锹一个抓钩,递给我铁锹,然后,对着堂屋门和院门儿分别步了几步,一哈腰,抓钩就冲铺得好好的红砖地面锛了下去。

“干什么?这不是败坏吗,平整整的地儿?”我骂他。

“这是高人叫做的,快点儿帮我挖,别人看见又该捣唧我的事儿了。”

十几分钟后,按如达要求的,我们弄出了一个深三尺、长六尺的大坑。然后,他从袋子里把那些成形了六百年的城墙老砖一块一块地掏出来,接着,两块摆头形,六块摆胳膊,四块摆身子,八块摆腿儿,弄出个人形来。接着,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出瓶酒来,叭地在铁锹头上把瓶嘴儿碰烂,把酒呼呼呼地浇在砖人儿身上,脸上的虔诚和佛像前摆的猪头一样。

我晃着左腿:“说说,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呀?”

如达把酒瓶用力甩出去,瓶子撞在院东墙上,清脆而壮烈地碎开,一片亮光飞溅。

他一边抄铁锹往坑里填土一边小声说:“包我四季平安,人丁兴旺,财源滚滚。真是天助我也,高人说,必须要有蓝砖才能成事儿,可这会儿都是红砖了,哪来的蓝砖啊。我都发愁半个多月了,这喀嚓一声雷,城墙就倒了,蓝砖就有了,呵。”

我笑:“要是真是这样,你们家祖坟上不光是冒青烟,非着大火不可。”

如达也笑了:“别瞎说,别不灵了。”

我心里一动:“哎,有包人长命百岁的吗?有空儿给我问问高人。”

如达:“行。不过,活那么长干什么呀,吃喝玩乐活个五六十岁就行了呗。”

我用脚踢土,洒了如达一脸:“放驴屁,能活多长就活多长,你以为你有九条命啊?”

埋好“砖人”,带上一根煤火椎,如达又带着我去他们家的坟地。问他干吗去,他神秘地说,到地方就知道了。

村北没有果树。据如达说,村北的地不但种不成果树,连庄稼也长得不好,跟废地差不多。

坟地在村子的东北角,它西边百十米就是杂树丛生、已显阴森谲谧的庙岗子,那庙岗子很高大,象一座小山,在我们这大平原,气势压人呢。而那个有可能给我带来财富的神秘的葬缸子,就在那儿,我真想去看看了,又有五年没去那地方了,不知道那里的树又长粗了多少。

第十二章  身后,竟站着一个黑衣女人!

我记得很清楚,从七八岁起我就跟着爷爷采艾蒿了,最后一次采艾蒿在五年前,那时大学还没毕业,在暑假,是跟着父亲去采的。每一次采艾蒿,都是在庙岗子上后面的林子里,或者附近。爷爷说,艾蒿这东西全国各地都有,质量最好的在湖北,但在我们当地,最好的艾蒿就产在那儿。他甚至说,不管是什么中草药,越没有人烟越能聚合灵气,治病的效果越好。也可能对吧,不是有粪堆上长灵芝之说吗?

如达家的坟地单薄得可怜:只有三座坟。最大的坟是如达的祖爷爷的,这个可怜的老人,一生未能娶妻,如达的爷爷只是他认养的儿子;另外一座稍大的是如达的爷爷的,最小的是如达的母亲,孤零零地堆在一边。所有的坟上都是密生的草芽,注定会在夏天长势逼人,坟头,将成为它们蹬高望远的梯子。

这时,如达从我手里拿过煤火椎,走到祖爷爷的坟前,分别在坟边的四个角扎了四个深眼儿,然后,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出包东西,打开,是些红灿灿的小颗粒。

“越说你神你越秘儿了,这又是什么呀?”

如达捏了一撮,弯腰丢进一个眼儿里:“朱砂。”

我笑:“朱砂不是一种矿物质吗?到这儿也成仙丹了?这个能帮你实现什么目的啊?”

如达恨恨地:“能把地劲磨到我们家,把村长家的地劲给毁了。从此,我们家就能超过他们家了。”

“真的啊?你也够阴的。”

如达冷笑:“他们家破人亡我才高兴呢。”

这时,如达的手机响了,铃声,是一首很欢快的什么情歌,这使得如达在祖宗面前的这次行动显得特别可笑。

如达一边啊啊嗯嗯地接电话一边往外走,好象是怕我听到。

我耐着性子等了他一会儿,他一直在低声接电话,放眼庙岗子,我心里一动,右手,毫无意义地拍着左胸,就沿着一条弯路走了过去。

村北的地果然贫瘠,路边麦苗一副贫血的样子,都四月了,才刚刚戳破地皮儿,黄黄儿的,一副永远也不可能结穗儿的衰样儿,让我想到了自己太有限太不公平的生命。

离林子越近,艾蒿越多,刚比麦苗子高一点儿,弯腰揪了几片细长的叶子,手指捻了捻,一闻,还是那种亲切的旧香。真有点儿想它们了,可是,它们一定不想我,因为,我在它们眼里,就是夺命的魔鬼。

想上庙岗子得先穿过它周围的林子,就象一只蚂蚁,想爬上一个黑脸汉子的鼻尖,必须先钻过他的络腮胡子。越往里走地势越高,树越稠,艾蒿也越多越旺,光线也越暗,好象亮丽丽的阳光只能在林子之上打旋儿却落不进林子里。在庙岗子的东北角,我看到了一块斜卧的青石,原以为是碑,但弯腰看看,上面一个字也没有,与之相连的,是一截儿高出地面不过半尺的红墙,我猜,这就是庙的后墙了。

庙岗子高有五六尺,等我爬上去,手扶着一棵柏树,一低头,才发现皮鞋上全是湿淋淋的露水。

庙岗子上,清一色全是柏树,都碗口粗,有稠有稀地各自守着脚下的一方老土。这种树让我嫉恨,别看它们弯腰佝身子的,可是,个个都是树中的寿星。我伸出手,开始抠眼前一棵柏树的老皮,那皮,说红不红,说黑不黑,说灰不灰,很象老年斑。

四下里一瞄,我的头皮就开动一耸一耸的了,虽说岗子下,杨柳桑桐的叶子刚长了个半大不大,岗子上的柏树也不是长得密不透风,但没有风声,没有鸟啾虫唧,地上,是那些和坟地上一样看不出具体名字的草芽儿,它们,一起制造着那种已经封存了几百年的静,让人的呼吸越来越短,一直缩进肚子里去。

鼻孔里的空气凉凉的,身上一紧一紧的,于是,就倚上了一棵碗口粗的柏树,这样,身体好歹有一面是安全的。

目光,一直在岗子下沿的杂树之间来回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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