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迷离而遥远,好像在凝视着一片遥远的风景,虽然我并不知道地狱中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风景,但他或是在寻找着某个特定的目标。
外面的光线勾勒出他脸庞的轮廓,让他的五官在逆光中显得更加深邃,而那份专注于眺望的神情,让人不忍打扰,只想静静地观察他的侧脸,感受他那似乎与世隔绝的宁静片刻。
我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打扰到那个蓝色身影的宁静。他的上半身依旧依靠在窗户的边缘,就像一尊静默的雕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变化毫不在意。
他的身姿保持着一种恒定的静止,没有任何因为我的进入而引起的细微动作,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似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他的肩膀和手臂放松地垂落,手指轻轻贴着窗台的冷硬表面,仿佛他的存在与这个空间早已达成了一种默契,而我的闯入,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微风,无法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但我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他越是如此安静,我就越是后怕。毕竟这么安静的后果,往往是一场令人崩溃的折磨。而且,折磨的对象不仅是他自己,甚至也包括其他人。
而且,这种折磨的可怕之处在它不仅仅局限于他自身,就像病毒一样,它会蔓延,会波及到周围的人。
每一个注意他、爱他的,在其身边的人,都可能被卷入这场情感的漩涡,被迫承受与他同等的痛苦和绝望。
这种无声的蔓延,这种情感上的连锁反应,往往比直接的冲突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我紧张地快步向前,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当我终于到达他的身边,我不假思索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他那纤细而柔弱的腰肢。
我的手指轻轻一用力,试图稳住他的身体,同时迅速地将他整个人翻转了过来,让我与之互相面对面着。
在这个瞬间,他的身体在我的掌中轻如羽毛,又重如铅块。当我将他翻转至面对我时,我看到了他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脸庞,他的眼睛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倚靠着的窗户旁边,凌乱地散落着几枚废弃的针头。这些针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它们的尖端还残留着一些意义不明的液体。
我立刻意识到,他已经昏迷了过去,完全失去了意识。
随着他的身体失去支撑,他就像一座倾倒的雕塑,径直地向我的方向倒来。
至于他为何能倚靠在窗户边,看似稳固实则摇摇欲坠,那完全是因为他的肌肉记忆在起作用。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那样的处境,即使意识已经模糊,他的肌肉依旧遵循着之前的指令,保持着那个靠窗的姿势,就像是一个无意识的机器人,机械地执行着它的程序。
而在我将他身体翻转的过程中,我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阻力。
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就像是一团轻飘飘的棉花,随着我的动作轻轻地飘起。
我的手指轻触他的肌肤,那种触感就像是触碰到了最柔软的织物,没有丝毫的反抗,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倒向了我。
就在他失去意识,身体开始倾斜,即将倒地的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的反应异常迅速。我的眼睛紧盯着他的动作,双手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的身体刚一倾斜,我的手臂就像两把钳子一样迅速伸出,稳稳地、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抱住他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我小心翼翼地用力,先是轻轻地向上抛了一下,仿佛是为了确认他的体重,也像是给他一个缓冲,让他的身体能够更加平稳地落在我怀里。
随后,我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双腿微微分开,稳住重心,我的双臂则像是一个安全的摇篮,环绕在他的背和腿之间。
我采用的是公主抱的姿势,手臂弯曲,手肘向外,手掌相互靠近,支撑着他的背部,而我的手指则轻轻地合拢,避免让他感到不适。
我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我抱着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而谨慎,仿佛生怕脚下的一丁点颠簸会惊扰到他。
我轻轻的走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我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就像是害怕打破了一屋子的宁静。
我将他慢慢地、轻轻地放置在床上,我的手臂依旧保持着环抱的姿势,直到确信他的身体已经安全地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我才缓缓地松开手臂,让他完全地平躺在那里。
我站在床边,目光无法从他脸上移开。他的眼眸紧紧地闭着,像是躲进了深沉的梦境之中。
我的心中此刻是五味杂陈,担忧、不安、忧虑交织在一起,说我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我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充满了忧虑。
就在我这样深深地注视着他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眼皮轻轻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