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六他说……”赵三看了苏贤一眼,很是畏惧地哆嗦道:“他说尊主不仅偷偷建了兵器库,还建了银钱库,如此卧薪尝胆必能成大器,只要咱们好好为尊主做事,定然少不了赏赐。”
这番话既隐晦地提到银钱库,为苏贤提了个醒儿,又对其阿谀奉承了一番,最是圆滑。
果然,听到银钱库三个字,苏贤眸中有一闪而过的踟蹰,旋即淡淡道:“这是自然,只要你们忠心为本尊主做事,别说银钱赏赐,就是加官进爵也不是不能的。”
赵三很清楚这一切早已在南宫宸掌控之中,对于苏贤的口头支票自然嗤之以鼻,然而面上却感恩戴德地连连磕头,“小的多谢尊主赏识!”
“先下去吧。”
“是。”
待赵三离开,陈堂主凑上前问道:“尊主,这人是留着还是……”说着,他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这个人还有用,且先多留几日。”苏贤思索片刻,抬眸道:“多派些人手在兵器库附近盯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也不至于应对无措。”
“是。”陈堂主答应一声,宽慰道:“尊主且放宽心,按着您的吩咐,但凡做出来的兵器都被分批运了出来,粗略算下来已有万余件,即便宸王有所察觉,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个空场子,并无任何把柄可寻。”
凡事皆讲求个证据,没有证据,怀疑也仅仅只能是怀疑,做不得数。
“宸王……”想到南宫宸,苏贤脑海中几乎没来由地闪过苏秋漓那张似笑非笑的精致脸庞,心里难免又多了一层忧虑。
那丫头聪慧狡黠,如果让她察觉出卧病在床的不是自己,只怕会有的麻烦。
江州之事,还是快刀斩乱麻为好。
苏贤自是焦头烂额,亦或者说,整个苏家除了苏秋漓,其他人皆处在焦头乱额之中。
苏老太君到底年事已高,那日被苏秋漓气了一顿,身体虽无大碍,却也卧床躺了两日,再想管苏长策也是有心无力,好在一切风平浪静,苏秋漓果然信守承诺,并没想把事情闹大,苏老太君稍稍安心,盼着南宫麟能牵制住苏秋漓的同时,也在思索计策,以求除掉苏秋漓这个心腹大患。
本是骨肉至亲却沦落至此,不可谓不悲哀。
另一边,苏清言得知柳氏遭了算计,自然对苏秋漓恨之入骨,然而在她心里,自己的利益远远大于母女之情,就目前的情势来看,显然不宜立刻动手,便也如柳丞相一般劝苏长策稍安勿躁。
时间缓缓而过,转眼便到了南宫麟的寿辰,一大早,睡的迷迷糊糊的苏秋漓就被雯儿从床上拉起来梳妆打扮。
为着喜庆又不过分出挑,雯儿特意捧了一套简单的樱桃红色织锦裙装,笑盈盈道:“小姐,今天穿这件衣服吧!”
苏秋漓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复又垂下头去,迷迷糊糊道:“你家小姐又不是成亲去,穿这么鲜艳
做什么。”
“哦。”雯儿点点头,转身去衣柜翻找了一圈,另挑出一套玫瑰紫色留仙裙,正要拿过来,却听苏秋漓吩咐道:“就穿那套浅红色鲛珠纱簪花裙吧。”
鲛珠纱乃朝廷贡品,每年所得不过两三匹,除了太后皇后宫中,也就极个别得宠嫔妃偶尔能得到赏赐,可皇帝前些日子竟将库房里仅剩的两匹尽数给了苏秋漓,可见对其另眼相看。
“小姐……这会不会太高调了?”雯儿有些诧异地看着苏秋漓。
太子生辰宴,京中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皆会受到邀请,穿着这样奢侈华美的衣服,固然能成为全场焦点,但同样也会遭到其他贵女们的嫉恨,实在不是上策。
“高调?”比着刚才的迷糊,苏秋漓已然清醒了许多,淡淡笑道:“说得对,咱们就是要高调。”
雯儿不明白为何短短片刻功夫,苏秋漓的想法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但见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亦没多问,只小心翼翼把衣服捧出来,侍奉苏秋漓穿上。
鲛珠纱薄如蝉翼,轻巧柔美,为着与之相配,苏秋漓特意选了通透的粉晶头面来搭配,又配以精致的桃花妆,整个人宛如一道清亮的月光洒下,明媚却不刺眼。
薛玉凝亦在受邀之列,两人自然同乘一辆马车,是以才打扮妥当,翡儿就进来禀告道:“小姐,表小姐来了。”
翡儿跟雯儿不同,即便心里再不待见苏清言和薛玉凝,口中也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称呼,从不直呼其名。
苏秋漓对镜顾盼片刻,起身道:“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