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翡儿和向阳异口同声道。
“你们又不是医者,如何治的了皇后的病?”苏秋漓就着医书上的图片,一点点辨认分拣着从城外药农手里收来的药材,淡淡道:“传消息给慕寒,让他准备着。”
“是。”
翡儿答应一声,正要往外走,又见苏秋漓阻止道:“不必了,明日一早,本小姐亲自去拜见师父。”
当时在柳丞相府临时起意拜‘崔白’为师,为的只是给自己懂得医术找个合理的理由,可如今看来,这重师徒关系所带来的价值可远远不止那一点,最起码,她不用再通过南宫麟来跟‘崔白’取得联系,而且还名正言顺,不会被别人怀疑。
“是。”翡儿点点头,顺手合上苏秋漓面前的书,“天色渐晚,小姐该休息了。”
夜缓缓而过,第二天一大早,江州发生民乱的折子便呈送到皇帝御案上,皇帝看后雷霆震怒,当即下旨将田弗林打入大牢,另将曹文彬压送至京城受审,朝廷上不乏党派之争,自然有人告诉皇帝这二人皆与南宫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此事与南宫麟有关,但南宫麟依旧被盛怒的皇帝骂了个狗血喷头。
事态之后的发展,便跟南宫宸之前所预料的如出一辙,当然,并不能虚夸他有多聪明,实在是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父皇,儿臣并无出任钦差的经验。”南宫宸并未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颇有些为难地反问道:“虽然从表面上看,此事是由田弗林和曹文彬两人所为,可一旦细细追查下去,所被牵连出来的其他官员必不止一倍之数,否则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办法打通这上上下下诸多关节,到时候……只怕是有些为难。”
‘水至清则无鱼’,‘法不责众’,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铁律,但南宫宸可不是个能糊里糊涂过得去的人,所以才会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给皇上施压。
同时,也给皇后太子一党,以动摇根基的打击。
“有什么为难的?”皇帝这几年精力不济,在政事上难免有所疏忽,但这般造成恶劣影响的大事件,却也不会姑息纵容,当即道:“朕赐你一把尚方宝剑,见宝剑犹如朕亲临,到时候该查什么查什么,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朕倒要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是谁的!”
“有父皇这句话,儿臣就安心了。”南宫宸屈膝跪地,一字一顿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必定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给您和江州百姓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至于那些躲在背后煽动百姓闹事的人,他也同样一个都不会放过。
“很好。”皇帝对南宫宸的信任向来比其他人要多上许多,并不担心他会办砸了差事,相比之下,倒是更担忧他的身体状况和安全,待屏退其他人之后,方才示意南宫宸来
到近前,嘱咐道:“此去江州,朕会派两千护卫保护你的安全,明面上一千人,另外一千人会安排在暗处,在你遇到危险,或者有需要紧急办理的事情时才会出现,另外还有五十暗卫……”
“万万不可。”南宫宸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宫廷暗卫是近身保护父皇安全的,统共才一百人,如何能一下子派出过半。”
“朕在宫里又不出去,这宫禁内外三万近卫军难道是摆设么?”皇帝瞅了南宫宸一眼,语气不容否决,“外边局势混乱,难保有那不安分的借机起事,你虽然武功高强又聪慧机敏,到底还年轻,经验不足,多带些人手在身边总没有错处。”
“父皇,您还把儿臣当三岁幼童呢。”南宫宸自幼深受皇帝宠爱,是以天家父子之间多出来那份君臣有别的生分,在他们之间并不存在,只见南宫宸随意往金丝楠木椅子上一歪,懒懒道:“儿臣只带五个,多一个都不行,否则就赖在这里不动了,父皇看着办吧!”
“你这臭小子长本事了,连朕的命令都敢不听。”在南宫宸面前,皇帝的帝王气息褪掉了七八分,倒更像一个管教不听话孩子的严父,只见他脱下龙靴,扬手直直朝南宫宸身上扔去。
“总是这一招,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南宫宸长臂一伸,看都不必看就将鞋子牢牢接在手里,挑眉道:“儿臣命大着呢,绝对喘着气去,喘着气回来,您有这时间,还是好好关心一下咱们的太子殿下吧!”
别说皇室,就算寻常家境殷实,面临财产之争的人家,兄弟之间也总有诸多避讳,不敢挡着父亲的面来直接攻击另一个,更何况是为了储位之争而面临你死我活局面的皇家,所以,南宫宸这话可谓十分大胆和不计后果了。
“不许胡说。”皇帝虽然疼爱南宫宸,却也不会任由他没有任何分寸,稍稍肃了肃神色,“朕要看的是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这般随意言语,只会落得个犯上不敬的口实,对你没有任何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