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林只楞了半秒,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好!一定让你们在一起工作生活!”
齐雪娇看着母亲的眼睛,就知道她会错了意,可又实在是没有力气长篇大论的解释,只能无奈的放松:“他呢?我要看着他……”
杨秋林终于有些吃醋了:“一秒钟都离不得?”
齐雪娇毫不回避的对着母亲肯定的微微点头。
因为两人都脱得有点多,特别是齐雪娇基本上全身都脱光了在做护理检查,所以是男女分开检查的,现在在生还者的强烈要求下,等她检查完穿上病号服,挂上流质营养液以后还是被推到隔壁去找人了。
结果石涧仁不在。
因为齐卫国到一群白大褂中间解救了石涧仁:“他有屁事!一大早活蹦乱跳出去的,就是累着罢了,来!把这些衣服先拿去穿上,我俩出去喝两杯!姓石的,我敬你是条汉子!”
石汉子在军医护士们仰慕崇敬的眼神中赶紧套上迷彩服出来,好端端的迷彩作训服穿在他身上就是跟农民工一样,没当过兵就是没那种气质,站在帐篷外的齐卫国看见他就伸手:“叫你打我几拳或者跟你道歉认错,那都是矫情,石涧仁,这次我齐卫国对你彻底服气,你有头脑有担当,更难得是有这种气量,我在你面前都觉得惭愧,以后不管你是不是我妹夫,只要一句话,我齐卫国能够为你伸手的,无论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
没说什么找不到人,啥气量都是狗屁之类废话,石涧仁也跟他握握手:“带兵打仗轮不到我,违法乱纪我也不会做,所以应该不会去求你的,那……请你给我一根烟吧,前面的事情就当做是青烟袅袅随风去了。”
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够爽朗洒脱了,齐卫国有点木讷的从军装口袋摸出一包烟,抖了两下才抖出一根烟递过去:“啥?”
石涧仁拿过来学着很熟练,其实一看就是第一次的动作叼着凑上打火机,嘴里含糊不清:“这时候我突然觉得应该体验一下,我已经戒酒了,也不准备抽烟,但在这个时候,我想抽支烟,看看别人说的提神是什么样,也顺应一下我这个时候其实比较高兴的心情。”
五大三粗的齐卫国只能使劲控制自己的表情嘟哝:“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花样繁多!”然后看石涧仁小心翼翼的啜着嘴吸烟,才哈哈大笑的揽住他肩膀传授心得:“要这样,慢慢的吸一口,到了喉部可以选择是走鼻腔还是肺部……”
小布衣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平日里看见好多人随意吸烟的行为,还有这么多讲究。
所以稍微恢复点精神的齐雪娇被母亲和护士推着野战病床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两个迷彩装的男人蹲在河岸边勾肩搭背抽烟,周围还蹲了不少当地男性居民,满脸景仰的看着自己的副主任,想问点是怎么救出来的过程,石涧仁不说!
也许从小杨秋林对两个儿子的管教就习惯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挨个一巴掌:“抽抽抽!一身烟味,抽什么抽,卫国你自己抽不说,现在还带着阿仁也抽?”
帐篷外其实还站满了闻讯赶来的亲戚,白天已经有半数以上都走了,头七的祭拜完了以后颇为遗憾的走了,只有少部分要等着杨秋林母子俩一起走,是齐卫国要再等等的。
现在谁都能听出那话语里的变化,不少人还笑着鼓起掌来,周围的居民们连忙都站开些跟着鼓掌,好多人都招呼着往这边聚集,有人立刻把几个孩子叫过来了。
自从齐雪娇被救回来,这些孩子和家长就等在帐篷外面,现在没想到她从另一边出来,二话不说,这被齐雪娇推上石阶的几个孩子立刻就跪倒在地,连家长都跪下来:“谢谢助理,感谢救命之恩……”
可以用作野战手术台担架车有点高,齐雪娇其实是看不到地面的,她想挣扎起来也没那力气,护士刚要扶她,姑娘和转身的石涧仁对上眼,只用一个眼角瞥一下,石涧仁就笑着过来帮她处理局面:“好了好了,齐助理现在人还虚弱得很,最主要是每个人都安然无恙,那就是幸运的,以后注意安全,镇上会出台更好的管理条款,现在就送齐助理去休息吧?”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跳起来说感谢,其中一个还举了一大把鲜花,一看就是老街上买给游客的,齐雪娇脸上勉强带着笑接过来说谢谢,但目光和语气都锁定在石涧仁脸上。
又有人欢快的在外围放起鞭炮来,石涧仁连忙招呼小镇居民们各回各家,齐助理需要安静的休息,居民们竟然有敢起哄说最需要石主任陪伴的,还很多人鼓掌,乡下人再没见识,也能看得出来杨秋林和后来这些亲戚不是普通人,自然也知道这位舍己救人的齐助理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了。
齐家的那些亲戚也鼓掌。
真的是鲜花和掌声一起涌上来了,石涧仁还是只瞟了眼那个站在外围跟着慢悠悠鼓掌的中老年男性。
999、把那两块金砖给我吊起来
石涧仁没陪伴,他以为齐雪娇怎么都应该马上被送走,从小镇到市里大医院去,紧张点直接送平京的顶级医院。
结果别人的底蕴在于只要齐雪娇想留在哪里,哪里就是平京,搜救的队伍虽然走了,后面一连串的来了设备和医生,临时把镇上卫生院在几小时之内就提升出来一间高级看护病房,全方位的护理调养。
可能传统医院都没法解决的一些重型设备,在军方看来都是小菜一碟,战时野战医院的建立不就是这样么。
虽然有点超标,但齐雪娇享受这种待遇,从官面上也能说得过去,她可本来是已经享受了烈士头衔!
就凭她在最后关头救出孩子的行为,接下来等待她的肯定是一系列荣誉!
这是必须的,这事儿已经在平京有关部门拍了板的,如果不表现点什么,那才是个笑话,这么多人都听说了呢。
所以两天后,亲戚们给了齐雪娇各种祝福叮嘱以后才先后散去,齐卫国也返回驻地,只有杨秋林留下来陪着女儿,然后在晚饭的时候,推着轮椅过来豆花铺子,果然十多分钟后,石涧仁匆匆忙忙的走进来:“老板,一个豆花……你好很多了?”
齐雪娇最大的虚弱来自于几天没吃东西,伤筋动骨那不过是个要时间恢复的事情,她第一时间就把自己处理好没留下后患,现在之所以还需要高级护理的原因不过是避免代谢紊乱,用最科学的方法恢复正常,这姑娘已经能笑着拉拉头发:“医生说能吃豆花,只要不辛辣就好。”
石涧仁也对杨秋林点点头,打了他整个国庆假期的齐齐母亲这时候斯文了:“阿仁过来坐着一起吃吧,阿姨有些话要给你说。”
管委会副主任没什么好怕的,顺手拿了碗筷过来布桌,让准备赶过来的老板娘回头端找了个大盘子把豆花什么的装模作样端过来,以往她那手指头多半都浸在豆花碗里的。
休息了两天的齐雪娇气色好了很多,脸上的确看起来清瘦了一些,但精神确实不错,接过筷子还是把目光都停留在石涧仁脸上,石涧仁把三碗豆花,一份烧白加两个烧菜挪了下位置,自己端起饭碗来刨,齐雪娇弯起嘴角想说什么,但看看旁边的母亲忍住了,拿起筷子慢慢挟老豆花。
杨秋林不摸筷子,那看起来就黑黢黢的竹筷子不知道多久才能浸泡成这模样,但看着石涧仁的神情肯定好了很多:“阿姨还是要给你说对不起,齐齐失踪以后,我跟卫国都有些急躁,所以有些处理不当,这里正式给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石涧仁不抬头,但端着碗遮挡了眼神,让土瓷碗跟随头部点几下:“好,这本来就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