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尧臣一拍桌子,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甄良打了个哆嗦,还没等他解释……王尧臣就怒道:“大宋如今正是发展的时候,处处都要用钱……国子监乃是为国育才之地,那些学生就该好生吃吃苦头,出来才知道国事艰难!”
“你作为祭酒更要以身作则,竟然还来要钱……今天这个来要钱,每天那个来要钱,老夫有多少钱给你?要不这三司使你来做?”
王尧臣克制了一下,否则大抵是要飙脏话了。
甄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灰溜溜的就要离去。
可等他刚走到门口,却听得王尧臣语气缓和了几分,问道:“等下……你说是国子监?秦小子让你来的?……不,是你代表国子监来的?”
王尧臣下意识提起了秦为,又觉得这有些结党营私的嫌疑。
他马上改了口,将这事儿全都摁在甄良头上。
甄良也算聪明,赶忙顺着话道:“王相英明,这事儿就是下官代表国子监来的,如今国子监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所以下官来就是想问问,可能给咱们国子监拨些款项……”
“可……”
王尧臣矜持不失严肃的点点头。
有一瞬间,甄良似乎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还是那个刚才义正言辞的王尧臣吗?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国子监,将自己的遭遇说给了陈昂。
“连三司使王尧臣都愿意为秦为徇私,陛下又对他宠幸有加!老甄,咱们这位秦祭酒的手段通天了啊!……以后的国子监……”
陈昂觉得在以后的国子监里,秦为的话语权怕是会越来越重。
而他们这两个老人,往后恐怕也要仰人鼻息地过活了。
枢密使王臻与他父子相待,三司使王尧臣也对他青睐有加,商郡王府的小公爷更是与他情同手足!
这样的背景还不算逆天吗?!
……
国子监的变化瞒不过宰辅们。
吕夷简有些微词,摇摇头道:“秦为就是仗着有钱,用钱请来了那些大儒,可教出来的学生却不一定会感激他……”
张之白皱眉问道:“他不是弄了个什么……杂家学术吗?据说讲得很不错,对地质方面的见解不俗……”
吕夷简淡淡的道:“怕就怕这个啊!”
现如今大宋以儒学为尊,百家学说在儒家面前,根本连号都排不上。
在座的两位宰辅哪个不是儒家学子出身。
不管他们对儒家是否真的遵从,但出身决定了立场,他们不得不为儒家张目。
可现在秦为竟然又搞出来个杂学。
这是要和儒家掰手腕儿吗?
万一真让他崛起了,那他们这些儒家学子今后的地位将不会尊贵。
天下学子们有了别的选择,他们还会独尊儒术吗?
往小了说这是撼动了儒家学术的地位。
往大了说……他这是要搞分裂啊!
一旦闹大了,就会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