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谢谢大夫。”平姨娘已经收拾好慌乱的心情,说道,“今日来过府里的事情,还请大夫回去之后就忘了。那银子拿着好好花,别乱说话。识时务的人都是长命的。”
大夫自然明白平姨娘话里话外的意思,躬身作揖保证道,“老夫是个识时务的,夫人只管放心就好。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这就告辞,谢过夫人的赏赐。”
大夫说完退了下去,挥手示意药童两人一起出了玉容院。
平姨娘看着面前开的娇艳的六月雪,心里的愤恨如滔天巨浪。她可怜的女儿这一辈子难道就要这么毁了吗?平姨娘感觉自己的心肝都颤颤的疼!怜儿可是她的命啊,是她和他唯一的牵绊了不是吗?
如今,怜儿已经如此!她以后嫁了人可怎么是好?虽然说可以把通房丫头或者姨娘的孩子抱过来养,可是终归还是不如自己亲生的不是吗?不,她一定要想办法治好怜儿,哪怕只有一成的希望!
韩云歌听到从玉容院传回来的消息,脸上笑得高深莫测。心里总算有那么一丝痛快,夏秋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想必很不错吧?若是你不动母亲的心思,我又怎么会算计到你的怜儿身上呢?
前世,你算计我的种种种种,如今才只不过还了一点点而已!
“青落,帮我盯紧了平姨娘,她不是个能够吃哑巴亏得人!过了今晚母亲那里没有动静,她就会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算计了她。她必然会想办法替韩云怜报仇,找回这一茬来!”韩云歌目光幽深,严肃的说道,“特别是母亲那里,绝对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母亲肚子里,可是关系着安国候府的未来!
“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
是夜,韩云歌又做了梦。
梦里朦胧的薄雾中,始终有一个孤单的身影轻轻的唤她,胭脂,胭脂。声声缠绵悱恻,那声调中夹杂着的哀伤,听的人忍不住想要落泪。声声唤,声声叹!
韩云歌很想去看清那人的脸,却被薄雾所挡始终都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到底是谁,又是在叫谁?
怎会如此的哀伤?怎会如此的绝望?
韩云歌想要过去,却始终够不到那人,薄雾把他们阻隔。韩云歌想要醒来,却感觉到那人的留恋和不舍,不忍心就这样离他而去。
胭脂,胭脂。
他声声唤,喊的韩云歌心痛不已!
恍然醒来,枕畔是滴落的泪。
韩云歌有些恍惚,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闺房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醒过来了。可是,刚才的梦境是如此的真实。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可是前几次哪一次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心痛,那么难过的不能自已。好像梦里所发生的一切,梦里那忽远忽近遥不可及却又伸手可触的场景就在身畔。
第二日,书馨苑里自是没有传出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平姨娘听到消息的时候,连着摔碎了好几个雕花瓷瓶和一架紫檀嵌石围屏。身边的丫鬟默默的收拾了出去,平姨娘异常恼怒,她连韩云歌背后的那个人都不知道居然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还害了怜儿的一辈子!
这次,自己一定要狠狠的给韩云歌一个教训不可!
药没了又怎样?若是韩云歌出了事,落得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叶书馨一激动落了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吗?平姨娘敛了眉目,思虑片刻便拿过信笺写下了一封信。
她要让韩云歌生不如死!
她要把怜儿的痛苦千百倍的加诸于她的身上,让她身败名裂活也是屈辱的活着!她要让她每一日都恨不得去死!
很快,就快要到了七夕。
七夕,又叫乞巧节。宫中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宴会,得了请柬的官家千金小姐一般都会进宫住上两日。这等盛大的宴会,能跟着进宫长些见识也能结交不少的名门闺女,所以那一张请柬是许多闺中少女梦寐以求的东西。
被邀请的管家千金大多都是及笄的,也有少数的像韩云歌还有叶灵珊这种身份贵重的侯府嫡女,没有及笄也是在被邀请的行列。
这一日韩元庭下朝便吩咐人将韩云歌叫道了书房。
韩云歌心知,父亲叫自己大概是关于宫里七夕宫宴的事情。进了书房,父亲正坐在圈椅上喝茶,韩云歌毕恭毕敬的行了全礼便问道,“父亲,唤云歌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