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能否认晏承书在医术上的造诣。
江湖传说无人能解的醉生梦死,他只需要一副药便能站起来。
齐烨守着他喝药,亲眼目睹他从吹风都会剧烈咳嗽的状态,到能由人搀扶着去花园小坐。
短短两天,他就能闲庭信步地自己走过去。
除了晚上休息,齐烨寸步不离,手里拿着要处理的折子,时不时抬头看晏承书一眼。
他虎视眈眈,生怕自己眼睛一挪开,晏承书就不见了。
直到第三天,晏承书手上捏着莹润如白玉般的茶杯,突然道:“我要去见曹禺。”
齐烨没有吭声,目光落在晏承书的手指上。
他手指和茶杯相似白皙,修长纤细,但布满旧疤。
晏承书手指在桌面轻点,拉回齐烨的走神。
齐烨这才抬头:“见他干嘛?”
晏承书:“他身为御史大夫,又是亲手将我推上丞相之位的人,我们之间的联系从未断过。按照惯例,我们每月至少会见一次面,现在一个月快完了,再不露面,他怕是会起疑。”
齐烨反应很快:“你是为了给我拖延时间才愿意治疗的?”
晏承书哂笑,每月见面是他自己编的,但齐烨根据一个假回答猜到真答案,还是让他有些尴尬。
只是齐烨表情并不好:“你身体不适,向他说明就行。”
“你不愿意说,我也能跟他说清楚。”
晏承书摇头:“曹禺不是傻子。”
齐烨铁了心不同意。
晏承书玉骨风姿,合该站在高处俯瞰天下,凭什么折煞自己去和曹禺那种小人虚与委蛇。
晏承书专治各种不服,借之前齐烨的猜测,顺势道:“既然不能拖延时间,那我停药也没差别。”
最后齐烨黑着脸让人给晏承书准备了衣物。
从晏承书出门,他便坐在丞相府大门口。
用出门换不停药,齐烨心里安抚自己,至少未来晏承书要是不愿意喝药,他能有让他喝药的理由。
他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近日温度骤然降了很多,晏承书没有往日怕凉,但齐烨还是担心,给他裹了一件自己的大氅。
曹禺虽然目无君主,但看到自己的大氅穿在晏承书身上,至少也要掂量掂量百姓的悠悠众口。
就这样,他坐在门口,坐了一个白天。
等待的时间漫长,但并不无趣。
他处理周折,心情却难得开朗。
至少这次之后,晏承书便能顺心地活着了。
待日头自西向东落下,丞相府门口忽然吵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