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份上,虽然逻些城还没有拿下,但吐蕃军心摇dàng民心不稳,赤松德赞损兵折将,能调集的兵马寥寥无几,龟缩在逻些城中,很难再成气候了。
下一战,无非是两个结果。
逻些城破,吐蕃王庭归于唐军之手,赤松德赞率残部逃离深入吐蕃南部。而另一种可能则是,逻些城破,赤松德赞被抓或者战死,赤柱登临吐蕃王位。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张xuān和唐军来说,目的都是达到了。扶持赤柱夺回王位之后,李光弼即可率军退回两宁州,取得辉煌大捷。
张xuān环视众人,朗声道“诸位,李光弼和杨涟立下大功,尤其是李光弼接连两战,让吐蕃人闻风丧胆。赤柱归降朝廷,将大雪山以东、乌兰乌拉湖以南、靠近吐谷浑故地的大片疆域割让给咱们,从此,半个吐蕃尽数入我版图,怎能不可喜可贺!”“将消息和捷报速速报至长安,传播天下!同时号令五军,三日后誓师出征,征讨安禄山叛军!”
“谨遵大帅军令!”封常清和郭子仪诸将神情振奋的慨然应诺,领命而去。
李光弼和杨涟立下如此大功,对于封常清等人而言,也是一个不小
的刺jī。
众将皆退下,唯有张巡没有走。
张xuān笑了笑道“张大人,让你留下来,有这么两件事。”“请王爷吩咐!”张巡恭谨地起身拱手抱拳道。
“第一,传命李光弼,拿下逻些城后助赤柱登位之后,速速回防两宁州。之前,命杨涟部先撤军回返,在大雪山以东、乌兰乌拉湖以南设立戍堡多座,派兵镇守。这片疆土已经基本上纳入我朝版图,我军必须要驻防。”
张巡领命,但却同时道“王爷,吐蕃人的承诺不可信,他们说臣属大唐,但实际上再次反叛的可能xìng极大。这片疆域若是没有大军镇守,其实很难真正落入我朝辖制之中。”
“这个本王明白。只是目前安禄山叛乱,我们暂时没有兵力驻防,只能象征xìng地派兵驻守,以示主权。不过,待安禄山之乱平息,再徐徐图之也为时不晚。”张xuān笑道。
“第二,奏请朝廷派员赶赴灵州,准备与吐蕃人正式签订永为夫子之邦的协定和交割国土的文书,同时请朝廷在这片疆域设立州郡,准备从内地移民遣军,准备屯垦!”
“王爷,是不是要为李光弼和杨涟等将向朝廷请功?”张巡犹豫了一下,询问道。
李光弼和杨涟此番功绩甚伟,若是不封赏,实在是说不过去。
张xuān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暂时不必。待李光弼班师回朝之日,再定!”
至德元年八月十九日。
颜真卿率军十余万与安禄山的十三万范阳铁骑在汴州城外的旷野上正面作战,颜真卿尽管亲自上阵杀敌,指挥朝廷军马与安禄山叛军死战,但范阳铁骑训练有素又准备充分气势如虹,而唐军则多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马,无论是军纪还是战斗力,都远远逊于范阳军,经过一个昼夜的麂战,唐军损失惨重。
颜真卿无奈之下,只得率残兵败将退守东都洛阳。
安禄山叛军长驱直入,直逼洛阳。
情势很明显,颜真卿根本就守不住洛阳,已经做好了继续退守潼关的思想准备。
颜真卿飞报长安,按照张xuān事先与李亨的约定,这个时候,李亨应该调集兵马进驻潼关,由颜真卿统率,借助潼关天险抗衡安禄山,最起码,能坚守数月之久。
但李亨的心却乱了,也害怕了。
他不仅担心洛阳守不住,也担心潼关守不住。
也不仅是李亨,安禄山叛军一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攻城略地,东都洛阳即将失陷,一连串的坏消息传到长安,让长安权贵和百姓商贾都惶恐不安。
一连数日,都不断有商贾和百姓携家带口逃离长安,向江南淮南逃逍。而朝廷之上,也是惴惴不安乱成一团。
兴庆宫,明德殿。
李亨面sèyīn沉地站在皇台上,凝视着殿上文武大臣,见众臣吵吵嚷嚷争执不下,不由大怒,暴喝一多“闭嘴!都给朕住。!”
“安禄山叛乱,朝廷军马守不住河南,东都即将失陷,长安也陷于危机之中。此等国难之时,尔等非但拿不出对策,无人肯为国出力为朕分忧,反而在朝堂之上喋喋不休打口水仗,真是令朕失望和心寒!”
“尔等不需再争,朕就问尔等一句:安禄山叛军势大不可阻挡,朝廷当何去何从?!”
李亨怒喝着。
新任的兵部尚书公孙良上前一步道“陛下,颜真卿大败,导致河南一地沦陷,其罪不小。朝廷当拿下颜真卿治罪,然后另派良将,
率军出征,光复河奄!”
陈希烈脸sè一变,立即大声道“陛下,万万不可!安贼军力强盛,河南失守,非颜真卿一人之过。此国难时刻,不宜临阵换将,还请陛下三思!”
公孙良还待要反驳几句,陈希烈横眉怒目怒斥道“公孙大人,此刻拿下颜真卿,朝廷当以谁人领军?难道公孙大人要亲自上阵杀敌吗?”陈希烈一向圆滑,很少与朝臣撕破脸皮,但此刻情势危急,他也顾不上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