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安禄山为范阳大都督,加开府仪同三司;
任命程千里为北庭都护府大都护、北庭大都督府大都督;
任命杨錡为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安西大都督府大都督,兼西域诸道安抚使;
册封杨国忠为渤海郡王,遥领渤海大都督。册封鸿胪少卿安庆宗为渤海侯、渤海副大都督;
任命安思顺为剑南大都督府大都督。
天下八大都督府大都督任命了其中的六个,但剩下的两个却不见动静,这让很多朝臣觉得奇怪。
李亨与张瑄和杨国忠一起将哥舒翰几人送出了东宫正门,此等礼遇已经是李亨这个监国太子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
谁也明白这是李亨的笼络之意,但作为臣下,还是被这种礼贤下士所感动。
“诸位大帅,事关天下安危,希望诸位即刻启程赴任,无在长安过节了。”李亨拱手一笑,“本宫与杨相、张大将军就在这里为诸位送行,待来年上元节,本宫定在宫中大摆筵席,为诸位庆!”
哥舒翰几人肃然躬身一起拜下,朗声道,“臣等遵命!”
哥舒翰等人没有迟疑,匆忙离去,各自回府准备,第二日一早就要离开长安赴任。
望着哥舒翰几个人远去的背影,杨国忠呵呵一笑,“殿下,子瞻,国忠有些疲倦,就先失陪了。”
“杨相慢走。”张瑄笑着拱了拱手。
李亨则微微点头,“杨相操劳国事,可是要保重身体。
杨国忠心满意足地离去。
李亨有些疲倦地转过身来,一边向宫门内行去,一边向张瑄笑道,“子瞻,本宫其实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封常清、颜真卿两人颇有才干,心性忠诚,何不一起册封了,何百卝度卝贴吧卝更新最快必要再拖下去呐。”
“殿下,两人的才干人品毫无疑问,无可挑剔。但殿下须知,此二人位卑职轻,此番倘若一下子就破格擢升两人于高位,难免不会让其滋生骄狂之意。”
“先凉他们一凉,一来继续考察其心性,二来等待形势稳定。”张瑄笑着拱了拱手,“殿下此刻监国,将来还要御极天下,作为君上,运用权力需要张弛有度、宽柔相济……”
“哥舒翰等人分赴各地藩镇赴任,假以时日,这大唐天下便安定了大半。目前我们最大的隐患,就是安禄山这个狼子野心的胡儿。”
“子瞻所言甚是。”李亨想了想,“本宫受教了。”
“臣不敢当。”
李亨长叹一声,猛然转身深深凝视着张瑄,眼圈微红,轻轻道,“子瞻,本宫能遇到你,也算是本宫前世修来的运气。有你在本宫背后,本宫觉得心安了许多。”
“子瞻,本宫来日若是真有御极天下的一日……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张瑄微微一笑,“臣相信,殿下御极天下之日为期不远了。”
张瑄毫不怀疑李亨此刻的真诚,但日后究竟如何,却很难说。
张瑄不至于被李亨这一时有感而发的两句真诚迷惑过去,在这权力场中,真诚与阴谋其实根本无真正分得清楚。
此刻,李亨觉得张瑄是忠臣、是可以倚重和必须要信任的肱骨,但等他登上皇位真正掌握了皇权之后,还会不会这样想,谁也不清楚。
张瑄相信,卸磨杀驴的事儿以李亨的心性为人,可能很难做出;但猜忌之心,是迟早要滋生的。
这便是人性。
这便是围绕着权力的某种必然的宿命,因为权力具有排他性和独裁意识。
张瑄离开宫中,回到大将军府。
刚进了门,就闻报说,封常清和颜真卿求见,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
张瑄心里暗笑,知道这两人从宫里出来就直接进了大将军府。至于来意是什么,也不难理解,无非是想要从张瑄这里探探口风。
张瑄等的就是两人。
这两人在张瑄的未来谋划和整体布局中至关重要。不过,这两人虽有才干亦是名臣,但如果不能成为“自己人”,张瑄宁可弃用。
张瑄缓缓走进会客厅,脚步轻盈,几乎是悄无声息。
颜真卿和封常清正并肩站在一起,仰望着张瑄亲手所书的“兼济天下”牌匾。
颜真卿是当世书名家,张瑄这手字虽还过得去但却不能让颜真卿动容,真正引起颜真卿关注的,是这四个大字纵横开阖刚柔相济的雄浑气势。
“在下这拙劣笔迹,岂能入颜公眼?”张瑄轻声一笑,朗声道,“颜公书如忠臣烈士、道德君子,其端严尊重,人见而畏之、敬之,素来为在下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