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张?就恭祝二位自此琴瑟相合夫唱妇随快活一生了……就此与苏苏姑娘和萧兄拜别,他日有缘相见,定当与萧兄伉俪痛饮三大杯!”张?朗声一笑,向萧十三郎拱了拱手,然后点点头,转身飘然而去。
张力赶紧匆匆跟上。
望着张?飘逸前行的挺拔身影,萧十三郎慨然道,“苏苏,张?此人心胸气度绝非常人可比,将来必成大器……咱们今日欠下他天大的一个人情,将来某家必誓死相报之。”
……
……
张?没有在路上耽搁,直接回府。
不过,他刚刚踏进府门,就有下人来报说,玉真公主殿下有请。
张?无奈,只得再次出门上车,匆匆赶去了城外的玉真观。
玉真观说是道观,其实雕梁画柱富丽堂皇远远比一般的权贵府邸更富有气势,只不过是府中没有男仆只有侍女,而所有的侍女皆跟玉真一样穿着华丽的道袍而已。
在一个青年“女道姑”的引领下,张?走进了玉真公主的会客厅。进厅一看,果然不出他之所料,崔颖也在座。
而除了玉真和崔颖之外,右侧还坐着一个满脸虬髯三十出头身材高大的华服汉子,体貌异于唐人,应该是胡人。这胡人虽然做客商打扮,但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沉稳高贵的气度。
此人是谁?能登玉真公主的厅堂,想必非富即贵。张?行走间,虽然面不改色,但心念却是电闪。
见张?进厅,崔颖清秀的脸上浮起一抹红霞,她盈盈起身相迎。而那胡人也微笑着起身,站在那里深深打量着张?。
“张?拜见玉真殿下。”张?深深唱了一个大诺。
玉真微微一笑,摆摆手道,“罢了,免礼。张?,请坐。”
张?点头应是,然后随意坐在了崔颖的旁边,向崔颖投过闻讯的一瞥,但崔颖却娇柔地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她也不知内情。
“张?,来,本宫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乃是来自回纥的大客商阿斯那――阿斯那,这就是本宫向你提及的当今圣上御封的金牌才子小郎君――昔日大唐名相张九龄的幼子,也是本宫义女崔颖的未婚夫婿,张?。”
“阿斯那?回纥客商?”张?心头一动,却见那阿斯那起身向张?躬身见礼,朗声笑道,“阿斯那久仰张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俊彦,名不虚传。”
张?拱手还礼,与阿斯那简单客套了两句,却是觉得有些诧异:这胡商的言谈举止彬彬有礼,行礼的姿势有板有眼,就连口音都带有长安腔调,如果不看外貌,肯定会被人当成土生土长的长安人。
张?想到这里,回头来望向了玉真公主,心道:玉真公主专程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介绍一个胡商吧?
“不知殿下召张?来,有何吩咐?”张?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开口问道。
张?说着话,目光悄然注视观察着玉真的神色变化,见她虽然微笑着,但脸上的笑容却着实有几分勉强,同时还暗暗扫了一侧的阿斯那一眼。
阿斯那会心一笑,“张公子,阿斯那来长安贩货,来拜望玉真殿下……听闻公子大名,就央求玉真殿下请公子来,一睹公子长安第一才子的风范……呵呵,来人。”
阿斯那轻轻拍了拍手。
旋即从厅外进来两个身材婀娜姿容不俗的年轻胡女,手托着两个托盘,一个托盘里装着一套晶莹剔透的轻玉茶具,而另一个托盘里则盛着一串浑圆透亮足有指肚大小的夜明珠,一看就价值连城。
“这是些许见面礼,还请公子笑纳。”
张?一怔,深深凝望着阿斯那,淡淡道,“在下与阿斯那先生初次相识,一面之缘,断然不敢受如此之厚礼。”
阿斯那似是明知张?不会收礼,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也就不慌不忙地笑道,“些许薄礼,不足挂齿。还请公子赏脸收下,阿斯那尚有事求公子爷仗义援手一二。”
玉真也笑吟吟地在旁插话道,“张?,礼是敲门砖呐……阿斯那是胡人,性情豪爽,喜欢直来直去――此番自然是有事求你相助,所以就先用礼物开道了。看在本宫的面上,汝先收了礼物再说。”
张?迟疑了一下,仍然摇了摇头,轻轻道,“不然,所谓无功不受禄。阿斯那先生有事请说,玉真殿下当面,如若张?帮得上,自然没有二话。”
见张?坚持,阿斯那倒是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示意两个胡女将礼物放在一侧,然后让她们退了出去。
旋即,阿斯那起身与玉真公主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然后竟然向张?半跪了下去:“阿斯那有山高海深一般的冤情……求公子做主。”
说着,阿斯那从怀中取出一份表文双手递在了张?跟前。
张?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