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陆修的师父,作为陆修最亲近最信任的长辈,绝不会逼迫自己的徒弟。
所以他只好先岔开话题,将众人的视线放在山门的重建上,也给徒弟留足时间。
随着他的命令,太素山的弟子们陆续离开,去往山门的各个地方进行清理。
山下还有很多想要伺机而动的邪修,将这些人赶出去迫在眉睫。
另有原本前来讨伐的正道弟子和被邪修蛊惑的普通人,随着于言真人和贺延兄妹的出现陷入混乱。
这些人也只能由太素山的弟子去一一解释处理。
陆修也跟着师弟们离去,呼啦一下房中就只剩下于言真人还留在那里和烈阳真人默默无言。
陆修终于腾出空来去找木知,木知就等在山门的演武场上,在那里老老实实陪着太素镇的居民。
她浑身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坐在人群中尤其扎眼。
目光也不住的环顾四周,生怕有人能钻过护山大阵再进来捣乱。
见到陆修终于来了,她再也忍不住,鼻头一酸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四周一团乱象,镇上的居民们受惊不小,呜呜哇哇的吵嚷着,可二人眼中只剩下彼此。
陆修小跑两步上前替她检查伤势,发现她这一次伤的尤其重。
木知身上被割开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血口子,屁股上和额头上有奇怪的伤痕。
想必是兽形时尾巴和头顶的角也被人伤到了。
她的嘴角也裂开了一点血口,不晓得是不是刚才咬人的时候被划的。
她在陆修身边小声呜咽着掉眼泪,头一回没顾得上给自己疗伤。
陆修从她眸中看到了明显的惊恐不安,哄了她好一阵也不见她开口说什么。
“木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次战斗特别困难吗?”
木知紧紧靠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很想扑进陆修怀里躲起来,可附近太乱人太多。
陆修却管不了这么多了,木知的状态很不好,他干脆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大步朝着自己的屋里走去。
木知一进屋就挣扎着缩进他的床底下,将自己团成一小团,像一只大猫。
陆修见状叹了口气从床上扯过被子,手脚并用的爬进床底下,用被子将木知裹起来。
他不再逼问木知究竟怎么了,就这么陪她躲在床底下一言不发。
慢慢的木知终于不流泪了,门外乱哄哄的,有人在门外喊陆修的名字。
门被人一把推开:“大师兄你和木知师姐还好吗?你……”
来找陆修的小弟子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愣住了,刚才分明看着大师兄抱着木知师姐进了屋。
他抠抠头,神色疑惑的离开了。
床底下的木知好像又被开门声吓到了,将自己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她的勇气像是被刚才那场战斗用光了,如今彻底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外头的太阳渐渐落下,山上山下的嘈杂也渐渐消失了。
陆修轻轻挪动了一下双腿,长时间缩在小小的床底下,早已经浑身僵硬了。
木知听到动静终于有了反应,将一张惨白的小脸从被子中抬起来。
陆修温声哄她:“好些了吗?先出来疗伤吧,你这样我好心疼。”
他连哄带劝的慢慢将人从床底下弄出来,急忙去打热水回来给她清理伤口。
木知冷静下来后终于能好好观察一下四周,她面前的陆修忙忙碌碌,小心翼翼的给她擦伤口。
陆修眼中的疲惫和眼底的乌青是那么明显,且木知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伤口也不少。
她眼眶一热,泪水又冲下来,一把搂住陆修的脖子和他抱在一起。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好害怕。”
这世上也许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这样无限的包容爱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