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等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时,又是何种境地?
愉妃眼底暗芒一闪而逝。
……
入河北时,天翁还晴。
可到了京城界域,雨却越下越大。
到宣武门前,一声惊雷劈开天幕,紫色的闪电在昏暗的天空中盘旋,紧接着,便是让人震耳欲聋的隆隆之声。
正要下马车的李乾,听到那厉雷,眼底一闪,就要往谢绾身旁靠。
声音里带着委屈。
“绾嬷嬷,孤从小最怕雷声,每次打雷的时候都会失眠。”
“你今夜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孤。”
刚把伞撑起来,准备接李乾下车的血三,眼角一抽,眼底的震惊之色,一闪而过。
众所周知,太子爷天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别说是打雷下雨了,就是下冰雹冰锥子,就是天上雷电如盘龙密布,太子爷也丝毫不惧。
甚至,还有个不为人知的怪癖。
那就是在雷雨之夜,纵马射猎……
说听到马蹄践踏雨水的声音,说雷电与风雨交织的声音,是那些吹关了靡靡之音的乐师们,一生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去岁,太子生辰那日,暴雨纵马的场景,如在目前。
如今……
不过是打了个雷,太子就装起了可怜。
血三心中无语至极。
真的很想问一句,太子,您这样求抚摸的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可打死他,他也不敢在太子爷戏精附体的时候,打断太子爷的演技。
只能一边撑伞,一边撩开帘子,一边在外面应和道。
“是啊绾嬷嬷,每到暴雨日,太子都辗转难眠,属下和嬷嬷们费尽心力,也无法哄下太子。”
“您来了便好了。”
“往后再下暴雨时,太子也能安然入睡了。”
谢绾看着李乾近在咫尺的湿漉漉的双眸,她觉得自己应该生起些怜惜之心的。
毕竟这是他的孩子。
可生死蛊的作用之下,她的感情真的越来越少了。
黄道长说,会越用越少。
除非生死之际,平日里的言谈举止,很难让她有情绪的共鸣,即便……
这是她冒死生下来的孩子。
拍了拍他的肩膀,强迫自己的声线温柔些:“不过是些雷电雨水,自然之物罢了,不必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