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英面上微显一抹惊异之色后,道:“哦。”
红珠插话道:“公子家居何方?有何妻室?”
孙秀英见红珠这话唐突,何异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连忙不好意思的道:“小侍说话没遮拦,请公子别放在心上。”言罢,孙秀英借故结帐离去了。
何异儿笑一笑,与之作别。
“店家,结帐。”
店家道:“公子,你的帐,刚才两位小姐替你付过了。”
何异儿“哦”一声,甚不明白这两人萍水相逢,干吗这么客气,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第六章 擎义踏锋芒】………
一轮明月高悬天空,如银的光辉柔柔地洒泻大地,蛙虫低鸣,夜神秘而静谧。
客房中,何异儿秉烛夜读。忽然,一声细响,窗外一影飞闪而过。迅即开门一看,人影已不知去向。何异儿深知那影儿肯定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但想那人不是来找自己的,也便没放在心上。回到房中,又静坐观书。
窗外明月似盘,辉光如水。何异儿看了一会,忽合书,自言自语的道:“今夕何夕?怎么心神不定?”
何异儿掐指一算,正是十五;一提到十五便坐不住了;伸手抓起桌上的金箫,出了客栈。转上一条小径,走进附近的一座山林里。
山间有一条小溪,月光映照,波光粼粼,蜿蜒流淌,小溪旁边有一块方石,长约一米,宽二尺;上面光洁;反射月光。何异儿见了走过去;盘趺坐于石上;倏觉一股丝丝如千年冰魄蕰蓄的那种奇寒之气侵入经脉;开始一怔;尔后大悦;当下默运神功吸聚这奇异的月影精华。自从盘古开天地有了日月;日月乃阴阳之精;日月相交胎孕生命;传说齐天大圣孙捂空不就是日月结晶留下千古神话。人若有缘得此精华;功力必增三成;无功底者也会强经益脉;却病延年。异儿无意之中碰此奇缘;又兼神医玄功;真个是如龙得珠妙不可言。只见他凝思静气;敛神守丹;把月魄精华吸汇于丹田;遍运全身;贯通奇经八脉;顿觉身轻气爽;脱俗若仙。
月影移动;奇寒之气也随之消逝。异儿慢慢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四周望了望;刹时间一丝哀伤涌上心头;双目湿润;把箫放在唇边;一陈陈清冷悠扬的箫声在手指的跳动下;飘溢而出;飘向四周;飘送上浩瀚的苍穹!
那箫声呜呜咽咽;充满浓浓的哀思之情;愤激地摇撼苍穹;播送到遥远;遥远的四方。余音袅袅;不绝与耳。一曲方阑;那俊秀的脸上布满伤感;目眺南方;泪水欲滴。几年的风雨飘泊;他饱尝人生的酸甜苦辣;魂系梦绕是与兰花相处的日子;忘不了兰花对他的深情厚谊;每逢月圆之夜;必找一静处;凝思吹箫;聊慰哀思;几年如一日;风雨无阻。浪迹江湖的岁月里有侠女为他动情;也有红巾为他搵泪;可他心中始终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孤身只影;飘泊江湖;施药救人;义薄云天。
他稍一聆听;立即判断出声音是从那边林中发出;隐隐的还夹杂着刀剑相交之声;遂起身走过一片杉林;不久;见前面的草地上呼吒跳跃搏杀着一群人。一边是黑衣蒙面有五六个人;另一边则是一位方巾儒服的书生和一个青衣小帽的人;双方廝杀激烈;那书生虽然武功不弱;无奈单拳难敌众手;时间一久;便顾此失彼;险象环生;看得异儿大怒;斗喝一声:";呔!大胆歹徒竟敢蒙面行凶!";
这一声大喝有如炸雷滚过;震荡耳膜;把几个蒙面人吓了跳;其中一个使月牙护手金钩的人见一个白衣青年;冷笑几声;骂道:";你找死!";声音还在耳际;二道金光随着飘飞的人影射向对方;动作相当敏捷;看来不是一般杀手。
紧接着又有二个黑衣人同时扑向他的左右;看样子想一招处对方于死地。异儿见来势凶猛;身子一摇;斜地一倾;恰当时候正好躲过钩风;却把左边的黑衣人撞了踉跄;弓身一直;旋踵曲臂;金箫一指;又把另一个黑衣人点倒在地。
使钩的一招落空;迅速改变身法;旋即一招‘横扫千军‘其势更威更猛;更快更急;不料眼前白影一幌没了去处;这一厉招又落了个空;不免又气又怒。只见异儿身法怪异;飘闪不定;时而摇左倒右;时而倾前仰后;在黑衣人中穿梭来往;有如无人之境;一招‘醉卧莲台‘翘足踢倒一个;金箫画出;弹开劈向书生的刀刃;竟轻灵妙曼地解了二人之危。
那使钩的人火红了眼;额上青筋凸涨;双钩在冉冉驭起;刃锋反映月光;闪烁刺目光芒。就在辣招使出之际;乍觉手腕一麻;如蚊虫叮咬一样;心下大骇;回手一看;借着月光发现腕脉旁边有一点细如头发的闪光东西;知是中了飞针之类的暗器;两眼四顾没发现什么;越发骇怪;心想若再斗下去势必命丧他手;;当下呼哨一声;弹跳隐入林中;其他黑衣人也紧跟着遁进树林中不见了。
那方巾儒服的书生不是别人;乃熹宗御弟朱由检。他这次带着王承恩微服南下;不慎漏了风声;让魏忠贤知道了;密派锦衣卫暗中候机下手;途中几次加害都给机敏的王承恩巧施计谋化险为夷。今夜雁宿客栈;见月光皎洁;夜景迷人;便动了闲情雅趣之心;王承恩劝说无用;只得小心护卫;出了客栈行了一段路;听到了充满哀思的箫声;朱由检被箫声所感;聆听着朝箫声处行去。突然;树林中同时跃出几个蒙面人;不容分说挥刀便砍;也是二人命不该绝;危急之时被异儿所救。当下;朱由检走过来;双手一拢;施了一礼;道:";多蒙相公相救;此恩永不忘怀!";
何异儿淡然的说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何异儿不冷不热的道:“他们为何追杀你?”
少年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朱由检,当今御弟。追杀我的人是魏忠贤的阉党。”
何异儿闻言大惊。
朱由检喟然的道:“方今乱世,阉竖横行,贼寇四起,民不聊生,由检痛彻心腑,欲力挽狂澜,匡社稷,无奈势单力薄。仁兄少年英武,正是由检踏遍天涯要找的人才。仁兄若能佐助于我,必将是朝廷之福,天下苍生之幸啊。”
何异儿见这人年纪轻轻,却有大志,颇为欣赏。想自己刻苦攻读,不就是想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报效朝廷吗!现在机会来了啊!何异儿沉吟一会,道:“魏氏阉党,罪行累累,神人共愤,人人欲得而诛之。既然你与他们不是一丘之貉,小民肝脑涂地,听凭差遣!”
朱由检大喜,纳头便拜道:“由检替天下苍生谢你!”
朱由检这般谦恭,这般心系社稷黎民,令何异儿甚是敬佩和高兴。
何异儿连忙扶起,道:“王爷礼重了,小民承受不起。”
朱由检道:“你我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何异儿听了,连忙摇手道:“小民乃一介草民,怎敢与王爷亲兄道弟。”
朱由检笑道:“仁兄不必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