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珠光宝气的老太太,由几个丫头搀扶,掏出一张整百的银票递给收银子的中年人,说出两个灵生辰八字,用手帕拭泪哭泣:“我那两个儿子,享福惯了,万一投胎到穷苦人家,他们哪里受得这苦。你们行行好,把他们度到个宽裕的人家,让他们下辈子吃穿都不愁。白人送黑人,我这个做母亲的,只能为他们做这些事了。”
“我就是再穷,也不能让死去的丈夫做孤魂野鬼。这可是我千方百计凑足的二两银子,度我那可怜的丈夫。”一个衣衫褴褛的农妇,向桌子后的人交出二两银子。
一个中年妇女,轻松地交出二十两银子:“我一家人都平安无事,就是邻居的张寡妇母子二人全都死掉了,我卖掉了他们的房子,得这二十两银子度他们到个好人家去。唉,穷苦了一辈子,让他们下辈子日子过得安稳些。”
如月在旁边留心听,对这些人的话是一知半解。到张奶妈交银子时,如月方才弄明白刚才这些人说的话。
坐在桌子后的一人收下张奶递上的四两银子,一人听取张妈说出两个亡灵的生辰八字,每个亡灵生辰八字分开写在一张纸上。那两个人看到张奶妈穿戴不俗,追问一句:“这位夫人,多交些银两,把亲人度到富裕人家去,岂不更好?”
看到如月等人不明白,收银子的人耐心地解释,收二两银子只负责将亡灵度到轮回道,助他们去投胎;收十两银子多加几场法事,度亡灵到生活富足的人家;收五十两银子,外加的法事,可度亡灵到富贵人家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看来,做法事也按银子行事的。
“要是交一万两银子,能不能度去帝皇之家?”如月玩心顿起,恶作剧地问。
收银子的人眼睛一亮,瞟一下四周,神秘地说:“夫人,我们为亡灵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也是可以做到的。请问夫人,亡灵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执笔的人就要动手写,害怕放走了这条特大的鱼。
“随便问问,我家不死人。”如月戏弄地说,带人掉头离开。离开了几步,如月偷偷往后看,几个人站立在桌子后,用惋惜的眼神看如月。
077。人祸(下)
o77。**(下)
傍晚,雷振远从外面回家,如月一家子才要用晚餐,知府大人一家三口来到了。于是,如月、雷振远、雷磊轩和知府大人一家三口坐在雷府后院的餐厅里,一起用晚餐。
知府大人烦燥不安,二姑奶奶心事重重,知府大人的公子只顾跟雷磊轩谈论地震时的遭遇,摆放在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竟没有几人有胃口享用。
餐桌上气氛沉闷,如月为打破这氛围,询问知府大人:“姑老爷,你这善后工作进展可顺利?”
“难!难!比登天还难。”知府大人趁机泄心中的烦闷,向如月和雷振远诉苦:“整天有忙不完的事务要处理,人手不够,银子没有,这善后工作难上加难。”
二姑奶奶跟随着叹气:“这地震一生,相公他整个人都变了样。白天不在家,晚上回来动不动就火,做事失魂落魄的。”
如月同情地看向二姑奶奶,要安慰她,又无从开口。如月想了又想,才勉强说:“姑奶奶,这只是暂时的。等到这地震的事处理完毕,一切就恢复平静了。”
雷振远放下手中的酒杯,直望向知府大人:“哪里问题最大?”
知府大人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拍到餐桌上,眼中喷火:“药材方面。清州城那些大夫们,平日里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说什么‘救死扶伤’,一个个都是浑蛋!王八蛋!我请各个药铺、医馆的大夫到府衙谈话,他们个个都说大力支持官府工作。我派出人去各药铺、医馆取药材时,却都说缺乏预防瘟疫的那八味药,只给了一两斤。这点药,够做什么。”
看来,这些大夫们的支持只保留在口头上,没有落实到行动中。
“回春堂也没有献药材出来?”雷振远想到了周志海的应诺,带嘲笑的眼神看如月,意思是:你看那个周神医,口是心非。
知府大人叹息:“周公子真是难得,把回春堂中的这八味药全部都搬出来了,足足有二十五大包,我已经按照周公子说的去做,投放到人口最密集地方的水井中。其他二十几个药铺、医馆拿出的药材,聚集到一起还没有回春堂的一半。你们说,气不气人?”
如月眨眼看雷振远,雷振远扭头看向其他地方。
“姑老爷,其他药铺、医馆没有这些药材?”雷磊轩不理解,插入一句。
知府大人恨恨地:“官府派人去索要时,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们都说没有这八味药材,官府的人才离开,他们又有药材卖给别人了。”
“姑老爷,这不更好?你买下药材是为了给百姓服下,百姓自己买药材服用,省去了你的麻烦。”雷磊轩更加不理解,别人自己解决了难题,这位姑老爷还在叹气。
“你小孩子不懂。”知府大人是恨得咬牙切齿地,“过去一两银子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