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写了回信,委婉地将情况同母亲言明,安慰她会争取机会入宫。
今儿冯掌事来宣口谕,她一下子就激动了。
机会难得,便是夫君不提,她也会主动陪王妃入宫。
崔琥笑了笑,坚毅的脸上一片温柔,眼底满是深情。
他知道妻子收到娘家的信后,一直郁郁寡欢。
一想到舅兄与二哥同在翰林院,便什么都明白了。
此次升迁,不论是二哥胜出,还是舅兄胜出,他都不在乎,他只关心自个儿的升迁。
他暗示四弟,阻拦母妃入宫。
如若能成,自然最好。
如若不成,也无妨,母妃只要入宫,就让娉婷作陪。
这,就是他的后手。
只要娉婷陪着母妃一起入宫,等于间接告诉皇上,自己是母妃心尖上的儿子,这便足够了。
他就不信皇上不会玉笔朱批,提拔他成为禁卫营一营营长。
他所在的一营,营长家中出事,已递了辞呈,打算返乡了。
那日,他们几个宴请营长,全当送别。
酒过三巡,营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子,这回轮到你了,前程无量!”
他内心亦狂喜,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满愿了。
夫妻二人都很激动,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安置。
第二日,娉婷起了个大早,收拾一新,早早等在二门内。
风雪很大,主子又站在风口上,丫鬟晚秋心疼地替她紧了紧披风。
娉婷笼了笼手中的暖炉,三九严寒,当真冷得紧,可一想到入宫能见着皇后娘娘,替自家哥哥美言几句,一颗心便热乎了起来。
宋谨央带着云氏,一前一后赶到二门,远远地便看到三房的娉婷站在门廊下,披风上落满了白雪,可见等了不少时辰。
宋谨央冷笑。
她可没有忘记,当娉婷听说王爷娶了个死人做平妻时,表现出来的淡然与置身事外。
她既然不将自己这个婆母放在心上,那也没必要再上演婆媳一家亲了。
宋谨央拄着龙头拐慢慢走近二门,云氏则低垂着头,紧紧跟在她身后。
娉婷见到王妃,笑容满面地疾步迎了上来,待看清王妃身后的云氏时,脚步一顿,脸上错愕的神情一闪而逝。
她忍住心中的不安,笑着行了屈膝礼。
“母妃,您来啦!娉婷等了好久,冷得脚趾都要冻掉啦!母妃,咱们快走吧,可不能让皇上久等。”
说完,伸出手试图攀上宋谨央的衣袖。
往日,宋谨央最吃这一套。
她没有女儿,每每娉婷撒娇,总能逗得她开怀大笑。
可今日这一招不灵了。
宋谨央微微侧身,娉婷的手便落了空。
来不及错愕,宋谨央已开步向门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