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在彰化举行,媒体前一天就蜂拥而至,何家的三合院、水稻田、附近邻居都上了镜头,不过订婚当天徐培毅早有准备,请来一百位保全,从百米之外包围会场,全程保护未婚妻和她的家人,不接受任何访问、不给予任何回应。
三月春风轻柔,记者们却被浇了一大盆冷水,只能远远拍些画面回去交差,转为询问“前女友”颜思嘉的心情,谁知颜思嘉的反应平静,笑说:“我没听说他要结婚的事,如果是真的,我当然祝福他。至于我自己,过得很充实也很快乐,女人不能只有爱情,更要有事业,我的SPA活力馆就要开幕了,欢迎光临!”
记者们拍不到她哀怨的表情,又是一阵落寞,这故事怎能这么不精采啊?!但新闻跟人生一样难以预料,结婚以后也可能外遇,生小孩以后也可能离婚,此时无八卦,日后可难说。
结婚典礼定在六月一日,在台北一家豪华饭店举行,这段时间徐培毅特别忙碌,婚后他们要去欧洲度蜜月,长达十二天,他从未放过这么久的假,当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一切都能安排妥当。
唯一让他不安的是,午夜前常会有不该来的来电,那是颜思嘉的号码,他删除了却还认得,他会任手机一声一声的响,直到骤然停止,心跳也从激动转为平缓,会的,他一定会平静下来的。
何静婷早明白自己的处境,日后做徐培毅的妻子,偶尔能看到他就不错了,她准备在五月底离职,专心做个主妇,如果顺利的话,她希望能生三个孩子,让他回家时觉得温暖。这种小女人的想法是否很不长进?她只知道她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傻就傻吧,反正是不可能聪明了。
这天晚上,徐培毅十点才离开公司,开车返回住处,原本要开往地下室停车,却在大门口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不可能吧,怎么会是她?
他停了车、按下窗,惊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等你。”颜思嘉一身黑色装扮,衬着她的雪肤更加耀眼,三年不见,她的美丽丝毫不减,反而更增一种韵味。
等他?还有什么好等的?看她的表情哀怨,惹人怜爱,但是他提醒自己,玫瑰多刺,而他招惹不起,因此他只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他脑子动得很快,以她的知名度以及两人的过去,站在大楼门口说话只会引人闲话,但是让她进他家门又是下下策,只好先请她上车,离开此地再说。
颜思嘉原本想进他家门的,但她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只好退而求其次先上他的车,至少他没有掉头而去,已算一个好的开始。
当她一打开车门,他闻到一股香水味,是他曾经熟悉的鸦片香水,是他曾经上瘾一再思念的味道。何静婷从来不搽香水,只有淡淡的沐浴乳香味,他喜欢那种清淡的感觉,却无法为之迷恋。
“我打你的手机好多次,都没有人接。”颜思嘉从未如此狂追男人,对象还是她的前男友之一,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这回她实在看不开,曾经是她最想要的男人,怎能被那种普通女子抢去?这三年来她不曾忘记他,只是骄傲得无法低下头,但现在她想通了,情场上胜负最重要,骄傲算得了什么?
“我一直都很忙。”或许他该换个号码,躲避她强悍的煽动力,只是几通未接来电,却害他睡得不能安稳。他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眼神直视前方,他清楚记得她家怎么走,为何还会忘不了?他有点痛恨自己的记忆力。
“听说你订婚了……”她的声音飘匆,是怨也是嗔,既怨他不念旧情,也气他选了那种平凡女,太没眼光了!
“嗯,我已经三十岁,是该定下来了。”他花了三年时间才确认何静婷最适合他,两人一路走到这儿,是不可能回头了。
“培毅,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吗?”三年前她这么问,三年后仍想知道答案。
“我们都太骄傲,没有人愿意低头,继续在一起只会伤害彼此。”两人在某方面是很相似的,都不愿放弃自尊,即使伤痕累累仍然不愿妥协,所以只能这样了。
“我愿意放下骄傲,我愿意低头,我只想要你回来。”她握住他的手,两道泪痕划过脸庞,湿亮眼眸显得楚楚可怜。她跟几位姐妹淘研究过了,女人只要示弱就吃香,泪水威力胜过全裸娇躯,再怎么无情的男人都会心动。
果不其然,徐培毅整个人呆住了,当初分手不见她掉泪,为何此刻才来拨动他心跳?镇定!他叫自己镇定,冷冷说:“太晚了。”
她的嘴唇颤抖,嗓音哽咽。“不会的,只要你愿意,一切都来得及……”
“我做不到,很抱歉。”他伸出右手摸摸她的发,这已是逾越界线,他不能任自己出轨。
她不再说话,把头靠在他肩上,任由眼泪奔流,泪水中有不甘心也有真感情,她要他,她都做到这地步了,他怎能无动于衷?
徐培毅心中警铃狂响,这种情况太危险,他必须尽快脱离,否则陷进去了又是无底洞。
“你家到了,请你自己下车。”他踩下煞车,深吸口气说。
“我们不能再谈谈吗?家里没人,女佣已经下班了。”
她的邀请万分诱惑,没有几个男人拒绝得了,但若进了她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