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要让乱步来照顾他吗?
——
羽渊透总会在噩梦中惊醒。
梦里那个孩子的血宛如从手缠绕上来,一圈一圈、似蝉蛹般将他裹住,他又像被困在蛛丝中的猎物动弹不得。
挣扎没有用,眼前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
这时,他又格外迫切地希望有人,哥哥、乱步、或是其他任何人来把自己唤醒。
可是醒着的时候,即使故意用嬉闹的言语去掩饰未曾表露的悲伤,即使刻意不去想、想那些在自己面前失去体温、在不知名处被残忍杀死的孩子们……
心中真切感受到的、萦绕在脑海里的情绪也久久无法散去。
事情提前结束,也不代表没有因此而死去的人。
横滨又要有多少个家庭,为此彻夜痛哭呢?
……
几天后,有个委托人登门拜访。
那是个衣着朴素、神情恍惚的女人。
刚踏进万事屋的大门,她便直接跪下来,头深深、深深地低下去,抵在了贴伏地面的手背上。
“求求、求求你们……帮我、”她泣不成声,“救救我的孩子!”
这位夫人有一头不算鲜亮的红发,发鬓凌乱、已经沾染上不少灰尘。
“夫人、您先起来!”织田作之助伸手去扶,但以他的力气,地上的女人居然纹丝不动。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孩子!求求你!”她只重复说着这句,任由两人在周围手忙脚乱。
“好,先起来。”织田作之助无法,只能先答应下来。
一阵安抚,让女人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动作缓慢地扯了扯衣服,僵硬地挂起一个笑。
“我……因为之前港。黑的追捕让我的孩子躲进了擂钵街,约定每隔一段时间在特定的地方见面,但是我到了之后、他还没有出来。”夫人噙着泪。
织田作之助了然。
在横滨当年的大爆炸后,由中心点向外辐射扩散、人们聚集形成的擂钵街,是连港口黑手党都无法涉足的地带。
“我每一天、都会在那里守着,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她接着说,“擂钵街里面很乱,我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想请你们、去帮我找一找。”
织田作之助问,“您的孩子有什么照片吗?”
“为了防止被发现,我把家里的照片、衣服……所有有关的一切全部销毁了。”夫人摇摇头,表情仓皇,“现在,什么都不剩。”
很快,好像是怕他们反悔似的,她连忙补充道,“我可以给你们描述那孩子的特征。”
“所以,委托……接吗?”她的声音低弱,害怕听到拒绝的回答。
“……”织田作之助沉吟,忽然问道,“孩子的名字是?”
夫人一愣。
她很快回答:“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