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您了。”男人又对我鞠了个躬,临走前他下意识地向内间瞥了一眼。
我忽然觉得这男人出现的有些奇怪,随手拿起他给我的那张名片细看起来。
霓……虹……苟……
我的嘴角抽了抽,这名字,倒还挺特别的,随手将名片丢进了抽屉。
已经是初秋了,夜里凉风袭人,体感颇有些舒爽。安娜不在,我决定今夜早些下班,传说河边为七夕准备的彩灯装置还没拆,虽然是个单身狗,但是这个热闹还是要去凑一下的。
过了九点,河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我走在沿河的小路上,逛着逛着就迷了路,本想找个人问下路,可走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人。
就在我打算放弃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内,身型玲珑,西装革履。
我快步走上前,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这位霓先生不像是过来赏灯的,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瓶子中装着黑色的液体,那黑色液体还隐隐发着光。
只见霓先生悄悄将瓶子盖子打开,瓶身倾斜,瓶子中的黑色液体就这样一点一点倾泻进了河里。饶是我不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看着他那一脸邪恶的笑,也多少猜到他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我大步走过去,对他吼道:“你干什么呢?”
霓先生转头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还欲将小瓶子中的东西往河中倒,情急之下我一脚踢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一时吃痛,连瓶带东西都塞进了嘴里,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起来,眼睛亦黑一阵白一阵,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就在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黑白帅哥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我的身边没有安娜,白帅哥明显活泼了,“小平平,我们又见面了~”
黑帅哥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白帅哥一眼。
白帅哥吐了吐舌头,清了一下嗓子,颇正经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我好像杀人了……”我指了指地上正在打滚儿的霓先生,带着哭腔说。
白帅哥蹲下身,看了一眼霓先生,捂着鼻子问:“他到底吃了什么啊,这么臭。”
“不知道……我就是看他往那个河里倒东西……我一着急我就……”我的鼻音更加重了,“完了,安娜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她之前就嘱咐过我一定不能杀人的,这才几天我就……”我说不下去了,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白帅哥翘起兰花指,安慰我道:“小平平,不要哭啦,你开了杀戒确实是没错,不过杀的不是人,这个怪物嘛……只会让你功德加一百啦。”
“啊?”我愣了一下,再次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可是他完全没有什么变化啊。
白帅哥见我一脸疑惑,伸出他的兰花指向空中弹了两下,等我再次看向地上的男人时,他忽然就变了模样。
“好……好大一条鲶鱼啊……”我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
“嗯,这放在我们地府的油锅地狱里倒正合适。”白帅哥说完,给了黑帅哥一个眼神。
黑帅哥随手唤出两根带钩的大粗铁链,刚想拴到霓先生身上,却又觉得不妥,想了一想,重新唤出一条带着万千铁钩,无数细小铁链集中到一处的铁链,这才满意地将铁链拴在了霓先生身上。
我眼看着那些小铁钩一个一个穿在了那条人形鲶鱼的锁骨处,手腕处,脚腕处,还有身上无数各处,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啧啧称叹,果然是人狠话不多啊,那黑帅哥本可以一并将所有的钩子全部套在霓先生身上,却故意一个一个地穿在他身上,为的就是让他的痛苦多延长一些时间。
“小平平,你不用可怜他,这都是他自找的,活该。”白帅哥的兰花指往霓先生身上指了指。
“嗯,活该。”黑帅哥附和道。
我吃惊地看向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我忍不住心里一阵发笑,家人们谁懂啊,这地府的黑白无常还怪可爱的嘞。
“小平平,我们走了,下次多给我备些那个带碎碎的酸奶哦。”白帅哥嘱咐道。
“好,一定。”我笑着对他说道,随后便感觉到旁边一束幽冷的目光射向了我,我看了一眼黑帅哥,又看了看他手中千疮百孔的鲶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黑一白一条鱼很快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顿感轻松,刚欲转身离开,却忽然发现,水面上一层黑色的气氤氲而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中钻出千万头怪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