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倚四分五裂,连着拉罐里的水都流了一地。
宋亦洲抹掉嘴角的血。
“你还是和小时候没差别,别人戳你痛楚你就翻脸,以己度人倒是从没没有过。”他道,“架也打了,我就不送你了。”
他还没离开,霍尧就问。
“宋亦洲,你觉得你能和她走到一起?”
“不是以为,是肯定。”宋亦洲停下脚步,就维持几步距离看他,“霍尧,她要是真对你有半点意思,你早就和她在一起了。”
他和陆野都不在那一年,霍尧有无数个机会趁虚而入。
但没有,连织只是把他当成个免费的司机。
冷静陈述事实的语气最为扎心,霍尧拳头越捏越紧,青筋暴起,像是下一刻又会上前去揍他。
宋亦洲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放在门上的手也缓缓放下。
“依你当时的心态,两年你把她介绍到辰达,是不是想在沉希面前放个眼中钉?”
霍尧立在黑暗里,骨指苍白。
有些事情否认不了也没法否认,这辈子后悔的事情没几件,一半都关于她。
宋亦洲看他表情还有什么不懂的,或许根本不需要问。
起初他以为霍尧色令智昏于是对连织抱有偏见,可久而久之不是这么回事。
“三年多以前她刚到公司那会状态不太好,专业技能丢了大半,上班第一天我就骂了她,她在秘书室偷偷哭鼻子,熬了一夜改翻译文件。”
说起过往宋亦洲心口一阵紧缩。
他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看着远处的虚空,“某天她无意提到辰达的工资她很满意,可以改善她日常的生活,房子也可以换租了。后来我才知道她租的地方在老城区废旧楼,就连电梯都没有。碰上这种开局大半的人都会随波逐流,我估计也不会例外。可她立誓要考菁华大白天没上班晚上学习,这样的生活能持续一年。”
“其实到这个女孩在我眼里的印象是有拼劲和不服输。”
心动吗?不知道。
但现在想想至少是足够欣赏的,不然宋亦洲不会明知道是她在使手段,还默许纵容。
“直到有天下班我碰见她养父来骚扰她,我才知道平凡不是她的开始,她是从水深火热里爬出来的。”
宋亦洲的手在微微发抖。
为什么不能为她多做些?
后来无数次他夜不能寐的时候都在想,为什么不能再替她多做点,替她扫清所有障碍,让麻烦不要再找她。
宋亦洲年少时曾经听说过一种说法,麻省专挑细绳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不得志那几年他以为是用来形容他,可原来是她。
多久意外才不会接踵而至找上她,多久她再没有后顾之忧。
他聊及这些都是嗓音沙哑,更别提从未听过的霍尧。
尖锐的痛在他心上蔓延,无可控制,连着刚才的戾气也一瞬间被掐死,显得可笑。
他之前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