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说——”
话没说完,陆野手机忽而震动,他起身将她捞起来,同时将接通后放在耳边。
连织只听得简单几句,似乎又有了其他线索。
“我现在就过去。”
陆野挂断电话,有些无奈。
“屁股还没坐热又得回去了,”他低头看着她,“刚才想说什么?”
“本来想约你去外省玩的,我们从来都没出去旅游过。”
连织哼哼道,“那你去吧,谁让我是人民公仆的家属呢,也算半个仆人。”
陆野忍俊不禁,扣着她后颈的手轻轻揉了揉。
“等这个案子尘埃落定,我们就出去行不,保证。”
“好。”
。。。。。。
半夜卧室一片漆黑,窗帘一拉连风都透不进来。
床上忽而传来惊恐的喘息,夹杂着哭音,仿佛噩梦缠身摆脱不得,一只手快速触向旁边的台灯,橘黄色灯光顿时覆盖上墙影。
连织从床上撑坐起来时,已经满头大汗,脸色也白得跟纸一样。
又做梦了,又是昨晚那个梦。
郑邦业眼神暴凸,脸色灰白的躺在地上,可他手扣着地朝她爬过来,关节折断,鲜血横流,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要害霍尧。
像是有股力道将她死死胶着在原地,连织只能看着他越来越近,直到抓住她的脚腕…
热汗连着泪水砸在被子上,连织轻轻抹掉。
这是她的报应,是该有的反噬。
所以无论怎么样她都得接着,即使这个梦魇要一辈子都折磨着她。
这些口头安慰自己的话哪怕重复一遍又一遍,可恐惧并不会有半分减少,刻意目睹他人的死亡和踩死一只蚂蚁不同。人的心理无论强大到什么地步,都无法对同类变成尸体完全熟视无睹。
她将灯光调到最亮,在墙角蜷缩成一团,将脑袋深深埋在膝盖深处,最脆弱无助的姿势。准备接受又一个不眠夜。
突然旁边的电话发出不间断的震动。
都快半夜两三点了,是谁?
连织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宋亦洲。
她接通后放在耳边。
“睡不着是不是?”他问。
男人声音低低的,挟裹着风声,穿过拖长的白噪音一下子钻进她耳里。
连织轻声问:“你。。。怎么知道?”
“你卧室的灯开了。”
灯?
连织睫毛动了动,反应好一会才起身走到窗边。
窗帘拉开他果然就在楼下,小区有专供的露天停车场,混混夜色下,他就靠在宾利的车身上,风衣的领子不时被风拍打着,有种深沉之感。
楼层太高,连织看不清他的神色,可不知为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宋亦洲仰头望着她,道:“下来。”
“去哪啊?”
宋亦洲道:“我带你去睡个好觉。”
霎那间,风声停止。